直到十六岁那年,先帝良心发现,差人将陆澜昇接了回来,不料被皇后暗中阻挠,先帝无奈,只好折中将人送进了永安侯府。
或许是命运相似,一个庶女,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皇子,林皖棠与陆澜昇自此相互倾心。
那时候的陆澜昇性子内敛,待人接物却是彬彬有礼,何曾像现在一般暴虐嗜血阴晴不定?
那时他待她虽然不算热切,却也是情深意切,并不是如今这般冷言冷语,所以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
“你第一次见到陛下时,他身上那一身鞭伤不是在护国寺被欺凌,而是在入府当天,你的嫡母赏赐的,整个林家二房一早便投靠了太子和皇后,只有你这个蠢货被蒙在鼓里!”
林皖棠脑中“轰”的一响,先前众多想不通的事终于渐渐浮出了水面。
林采薇满心怨恨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点,出口的话更是毫不遮拦。
“你就没想过,皇后远在京都鞭长莫及,是怎么折磨陛下的?当然是二叔充当了她杀人的刀,所以先帝以为将陛下接回来是为他好,实际上恰恰将他送进了狼窝,陛下在侯府的日子,没有一天好过。”
突然起来的真相宛如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胸口,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就受不了了?”
看着林皖棠惨白的脸色,林采薇笑得更加得意,继续道:“你现在还不知道吧?其实二叔根本不是你亲爹,你是你娘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生下的野种!你娘也不是难产而死,而是跟野男人私奔了!”
“你说什么?”
林皖棠猛地抬起头,显然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你还真是愚蠢透顶,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现!”
林采薇不屑的冷笑:“你就没有怀疑过,你娘生前的婢女王氏,究竟去了哪里吗?”
一阵莫大的恐惧席卷上心头,林皖棠指节发白:“王嬷嬷…不是年纪大了,要回老家养老吗?”
“哈哈哈哈……”
林采薇忍不住大笑:“这种蹩脚的借口只有你这种无药可救的蠢货才会信!她那么疼你,就算要走,难道都不会跟你告别吗?”
林皖棠呼吸艰涩:“所以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林采薇眼里带着疯狂,上前捏住她手腕,痴痴的笑了:“她是被我娘派人勒死的,就埋在你院中那棵梨花树下,这些年,你就没有梦到过她吗?”
话音落下,没管林皖棠的颤抖,她继续:“也怪这个老女人不识抬举,宁死也不肯将你那个荡妇娘留下的产业交给我爹,说是要留给你,没办法,只能将她除去了。”
林皖棠浑身发抖,本就病了几日的身子,仿佛力气一下被抽干,退到了身后软榻。
林采薇放轻了声音:“林皖棠,你识人不清,连累真正疼你爱你的人为你受伤为你而死,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呢?你应该早点下地狱去给他们道歉啊。”
林皖棠神色恍惚,仿佛被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