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荣顷想点头的时候,背后却突然升起一股凉意,不明真相的她刚打算四处打量一下,就望进了符亦禅带笑的眸子里。
那双眸子带着盈盈的笑意,温和的如同潺潺的流水。
“你想去吗?”符亦禅问她,听似毫不在意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荣顷想点头,但她更想活下去,于是她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含泪摇了摇头:“我不想去,我想在家休息。”
“我娘子不想去月老祠,如果你还是想去的话,那我找个人陪你一起。”符亦禅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在得到荣顷答案的时候变得柔和,他转头看着宗朽,笑容真诚。
宗朽在他的注视下蔫了,她憋屈的绞着自己的袖子,然后又把目光转移到荣顷的身上。哎,青梅竹马的玩伴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开始不搭理她了,让她如何能接受?
“你真的不去吗?”宗朽还不死心,她打心眼里觉得荣顷去了,符亦禅一定也会去的。但是她却不知道荣顷的行动是受控制的,除了吃东西。
所以,在符亦禅有爱的目光的注视下下荣顷坚定的摇了摇头:“跟月老祠比起来,我更喜欢去饭馆。”天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心疼,虽然这句话是实话,但是她还没有在月老祠吃过饭呢……多好的机会啊,可惜了。
何止是可惜啊,简直是太可惜了!固然这两个词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但后者的可惜程度更强烈的一点,所以荣顷果断的选了后句来加强自己心中的不满。
但是,她那点不满又在符亦禅“含情脉脉”的目光下销声匿迹了。
哒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像是在给奔走的时间打拍子。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马车里的众人也终于开始沉默,
入夜,月色寒凉,荣顷突然觉得冷,她伸手抱住自己的肩膀才发现原来衣服还没有干,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就在荣顷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冷的时候,突然有人按住她的肩膀,然后她被那人带入怀里,惊讶的她抬头一看便正好瞧见了符亦禅的下巴。
其实,她不用看都应该猜到是谁的,但是那种情况下荣顷还是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了一眼。即使她知道符亦禅这样只是为了做戏,但她还是忍不住提醒他:“这样会把你的衣服也弄湿的。”
“这样你应该就不那么冷了吧?”符亦禅抵着头看她,温情的眸里只有她的影子,荣顷从那双晶亮的眸子了看到了自己通红的脸。
闻言,荣顷乖乖的点了点头,符亦禅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然后将她抱的更紧了些。而她也紧紧的贴着他,像是想要榨取他身上所有的温暖。
哎,这两人光明正大的秀恩爱,可恼死了那边的两人。他俩虽说不冷吧,但看到这么一副温暖的贴心的场景,心里还是会不平衡的。
“吁~~~”马夫声情并茂的喊停声,将两人从尴尬的氛围中解救出来。几乎是马车刚停,两人就一左一右的蹦了下去。
由此可以看出,秀恩爱是不招人待见的。
“喂,咱们到了。”
温和的声音,像是从梦中传来的般,荣顷挥了挥手,此时她头疼的难受,纵然是再好听的声音,她也没时间理会了。
一阵冷意袭来,荣顷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寒颤,身边的温暖似乎带着阵阵诱惑的味道,她用力的贴着那温暖的源头,这才驱走了身体里的些许寒意。
冷,还是冷!他身体里的热源根本满足不了她对温暖的需求,纵使这样,她还是不忍离开。别处,别处一定会更冷……
符亦禅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手掌上传来的热意几乎能用炙热来形容,他吓了一跳,轻轻的抱着荣顷下了马车:“你先在这里住上一夜吧,先在下山并不安全,还有麻烦你通知他们一下,就说荣顷病了。”他说完就抱着荣顷急匆匆的跑向荣顷的房间,也不给那马夫拒绝的机会。
被他抱在怀里的荣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嗓子有些沙哑:“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尽管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她还是清楚的明白,麻烦别人是不好的。
符亦禅不搭理她,仍是自顾自的往前跑。
他这样像是真的很在意她一样,荣顷想,只是这种在意是以内疚和互相利用为前提的。但她此时,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被人在乎,哪怕目的并不单纯……
符亦禅刚把荣顷放到床上没多大会儿,另一对人马就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
“寨主。”提着药箱的男子,先冲符亦禅打声招呼,然后才走到床边坐下,两只手指按在荣顷的脉搏处,紧皱的眉头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舒展开来:“只是染了风寒而已,寨主不必太多担心,我这就给她开药。”
一帮人就这么又退去了很多,安靖年倚在门口,满不在意的笑道:“呦,第一次见你这么在乎一个人啊,这一趟当真没白来。”
“你怎么过来了?”符亦禅问。
“你以为你不邀请我,我就不来了?”安靖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薄唇微微上翘:“我这是要跟我未来的弟妹培养感情,哈哈~”
“嗯?为了我未来的娘子,放弃了青楼的红杏?”符亦禅明显不信。
“哎,今天见了你跟弟妹,突然想找一人相伴终生了。”安靖年缓缓的踱到符亦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谈笑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真假:“如果哪天弟妹看上我了,你可不要棒打鸳鸯。”
“你觉得可能吗?”符亦禅没有正面回答。
安靖年嘴角的笑容加大,语气愉悦:“你当真了?我怎么可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了这大好的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