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也没什么人。对了,今天上午的时候我看到璋公子的那个岳母冯氏来了,是牛二奶奶招待的,午饭前走的,我还嘀咕着怎么也不留个饭呢?”胡二嫂道。
“这就是了。”阿黛道。
赵璋的岳母家阿黛晓得,姓冯,也算是京中的大户人家了,她们家有一子是靖王府参事。
她这个时候来找牛二奶奶,而亲家来往,这到了饭点又不留饭,这里面就有些讲究了。
只怕这是靖王想拉拢赵家二房了。
去年,漠北大雪,牛羊冻死无数,这快开春了,又是青黄不接,一些留下来的胡部又起了打草谷的心思,聚集了五千人马犯边。在边城被赵璋带着人打了回去,一点也没讨得好。
如今赵璋在军中声望日胜,颇让人不敢小瞧了。
再加上之前的传言,赵家二房想夺权,逼死恭王妃之事,这些怕是惹得靖王起了心思了。
别看牛氏扯了一堆话好象没什么正题似的,但她其实就是借着闲话来表明她赵家二房的立场。
经过天山雪莲一事后,大家都能看出恭王府这边是站在康王一边的。
而牛氏说的那些闲话里,会试这方面,赵昱和她都是钱塘人,赵昱更曾是同文书院的学子,再加上安修之是王黛的姐夫,如此,若是钱塘士子最后真惹人诟病的话,那恭王府这边多少也会受些牵连,这还只是小事。真正的大事在康王那边,恭王府公然站在康王一边,若是康王一出事,恭王府又岂能幸免?到时,赵昱便是皇帝的亲外甥也不起什么作用了。
这些闲话,显然是别有用心的人传出来的,牛氏借用这些闲话其实也是在给阿黛提个醒,另外,她也是向阿黛表明立场。
同样的糊涂不会犯第二次,靖王或有心拉拢,但赵家二房只管关起门来过自家的日子,做好自家的本份。显然也是不想因为冯氏出面而引得赵昱这边的猜疑。
“怎么站在门口?”阿黛这边正跟胡二嫂说着话,身后传来赵昱的声音,赵昱回来了,吃了酒,也就一个微醺。整个人带着一些随性,倒显得宽和起来。
平日里的赵昱再宽和也是有着迫人之气的。
“没什么,刚送二婶子回屋呢。”阿黛上前挽着赵昱的胳膊,随后把牛氏说的那些闲话说了一遍。
二房的心意赵昱也是能看明白的,也是朗天一笑,二叔终是看得清的。
赵家现在的局势,赵家二房有两子在边城。声威日胜。军中一局之地跑不掉了。
赵家四房,不管会试赵珽会不会中,一个举人在京中大族里面也是有些成就的了。再加上赵四爷在钱塘如今也是风声水起,以后在朝中文臣之中亦有一足之地。
如此,赵家的根基已实,再不是如以前一样。恭王府倒,赵家就纷崩离兮的局面了。
在这个时候。赵家二房和四房当以不变应万变。
如今的赵家不是受一点风雨就飘摇的了。
不过,说到闲话赵昱的神色却是一凛,却是挥了挥手中的一本册子:“只怕是已经动手了。”
“什么?”阿黛接过册子一看,全是一些考题。
“是我从赵珽那里弄来的押题。这些押题看着不简单哪。”赵昱道,做为赵拓,他本是杭州府的解元。从小跟着于老先生学习,历年来的科考试题也实在见过不少。若说押题高手,曾经的赵拓也不遑多让,他自能看得出这份押题的份量之重,甚至看过这后,赵昱有一种匪夷所思的想汉,这根本就不是一份押题,而就是考题,而一份花尽了心思弄出来的押题却白白的送人,只是象征的说考试过后再来收钱,这就让人起疑了。
因着阿黛的一些预见性,再加上跟据情况的分析,两人也私下分析过,会试将是多事之秋。只是落到具体的一点上,却也无法预测到一些细节。
“我让赵炳去查齐三了。”阿黛却是瞪大眼睛道。
“齐三?我们中午遇到赵珽他们,你好象说看到了齐三?”赵昱问道。
“是的,这个齐三应该就是向赵珽他们兜售押题的那人。当时,我看着齐三衣着光鲜的,觉得奇怪,所以回来后,我就让赵炳去打听一下齐三。”阿黛道。
正说着,杏儿来报:“世子,夫人,赵炳求见,还带着一个老婆婆。”阿黛这边话音刚落,杏儿就来报。
“走,我们去看看。”赵昱冲着阿黛道。
阿黛点点头,两人便一起走到外屋。
“夫人,齐三没找到,不过,这位老婆婆知晓我是恭王府的人,便求我带她来见夫人。”赵炳拱手道。这老婆婆正是当日中了蛇毒的老婆婆。
“婆婆坐,杏儿上茶。”阿黛道。
那婆婆有些拘谨的坐了下来,捧着茶水喝了几口,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差点呛着。
“婆婆慢点,你要见我可是因为齐三?”阿黛微笑的问道。气机飞扬之间,能让人心绪安宁。
听着阿黛问话,老婆婆倒是放松了些,回道:“可不是,这位差人去打听齐三,我就晓得这小子肯定是犯事情了。三儿是有些浑的,但是个有良心的孩子,他一直跟我说要让老婆婆过上好日子,前几天,他突然买了许多好吃的回来,还带回了一百两银子。说是找到了一个营生,一百两是预付,事成之后还有四百两,说实话,老婆子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有些心惊肉跳……
说到这里,老婆婆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老婆子活了这把年纪了,瞧的也多,这发财哪是那么容易的,三儿他大字不识得一个,若说是赚两个辛苦钱我是信的,可突然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还是预付的,后面还有四百两,总共是五百两啊。天上不会掉下馅饼,就算掉下馅饼也砸不到我们这样人的头上,可这突然就砸到头上了,我这心里反而不安的很,总觉得是祸不是福,可他不听,第二天离开了家,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