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阿黛便带着鹌鹑转身离开,但气机仍然飞扬着。
“先生,《大学》已经读完了。”亭子里,赵昱站起身来道,长身而立,虽无以前的锐气,却有一股子挺秀。
“背。”王继善道。
“大学之道,大明明德,在新民,在止於至善……”洋洋洒洒的,没一会儿,赵昱就把《大学》从头背到尾。
这还没完,接着赵昱又继续背:“也利为义以,利为利以不国谓此。矣何之如无亦,者善有虽,至病害灾,家国为使之人小。之善为彼……”
众人一开始不晓得赵昱这后面背的是什么,拗口不说,更象是完全不通嘛,只有王训导颇有些意外的看着赵昱,倒背如流,他也是做得到的,可问题是他苦读了三十年啊。
“倒,倒背如流啊……”这时,一个学子先反应过来,然后重重的一拍大腿。
立刻的。一群同窗脸色就变了,不服气,但又不得不服啊,《大学》他们谁不会背,可能倒背如流的却没几个啊。
“走走。回去温书,若是这次月考输给赵二那咱们的面子就丢大了。”立刻的一群学子纷纷攘攘的走了,倒是被赵昱激起了读书的劲头。
哈哈,看来赵拓对这鹌鹑很看重,这会儿竟也毫不掩饰了起来,想来一会儿,他便会来要鹌鹑了。
阿黛想着。
……
日落江湖白。潮来天地青。
阿黛站在钱塘门码头,正要上船,却听得后面一声招呼:“王三姑娘请留步。”
一回头,果然是赵昱。
“二公子可是来要鹌鹑的?”阿黛先问。
“三姑娘果然兰心惠质。”赵昱淡笑道。
“不行,得等到月考后再说。”阿黛肯定的道,开玩笑。就算你是赵拓很无辜,但公主闹了这么一出,王家也是要收点利息的。
“如此……”赵拓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认命的样子,随后两眼轻眯着:“有个问题问一问姑娘……”
“什么问题?”阿黛反问。
“姑娘似乎对本公子很有信心。要知道就边我娘亲都认为我过不了,而姑娘却认为我必然能过。”赵拓为会儿却紧紧的盯着阿黛,眼中颇有些意味难明。
听着赵昱的问话,再看着赵昱那意味难明的眼神,阿黛心神一动之间,突然有一种明悟了,难道他知道自己能看穿现在的赵昱其实是赵拓?
当然这也只是猜想,阿黛心中百转,脸上却是一脸气愤的道:“还不是公主,我要是不这么说,公主可是要砸了我的家,烧了我家的酒肆……另外,我相信我爹,当然也请公子努力,到时,就处公主输了赌局,但想来也会十分高兴的。”
“哦,原来如此,家母失礼之处,还望王三姑娘涨函。”赵拓闲适的拱了拱手。
这丫头明明就知道他是谁,一张嘴却死硬,不过,他倒也没放在心上,两世轮回,轻装上阵,鬼身,人身,他只求一个淡泊自然,当然,一些该收的债也是要慢慢收的,这也是一种趣味。
至于赌局,这丫头赢定了。
“阿弥陀佛,施主好。”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一声佛唱,正是月白僧衣的法海。
“大师好。”阿黛和赵昱一起还礼道。
法海再还礼,随后又冲着赵昱问:“施主是谁?”
这话听来仅是普通的问话,但此时法海手中的禅杖半举,一股端正庄严的气息就发散了开来。
“我便是我,大师想多了。”赵昱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