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贝多的心中涌现出一丝烦躁,脑海中好像有什么想法要破土而出,但是这些聒噪的话语像是一团团粘稠的浆糊一般不间断地糊在他的脑子里。
面前这双黑色眼睛令他感到熟悉,这话语又或许曾经在哪里见听见,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阿贝多此时的脑海中已经盛满了灵枢的废话,先前那些让他感到怪异的想法已然全部消散。
“阿贝多阿贝多,在听我说话吗,我跟你讲啊人最重要的是现在······”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缓慢而艰难地在一众唠叨中拾回思考的能力,然后在清醒的时刻耳中捕捉到了一个词汇:现在。
借着这难得的清醒,阿贝多渐渐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原先是要干些什么事情,同时他也回忆起面前的这个叫做灵枢的女孩是今天刚刚与另一个阿贝多成为了朋友的人。
而我,则是要代替那个阿贝多成为这个身份的唯一持有者。
不对。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脑海他便下意识的去否定。
不对,为什么我要成为阿贝多?既然身份是唯一,那我原本的身份呢?
脑海中的思维突然打结,他感觉头疼的更厉害了,他忍不住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伸向太阳穴,然后贴着穴位用力揉捏了两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压入心底。
旧日的计划浮现在脑海中,暂时占据了上风。
计划,一旦开启,就不会轻易地结束它。
尽管现在他的脑海中依旧充斥着矛盾不一的想法,但是依旧不妨碍他去做些什么。
于是,灵枢便看到先前还在恍惚中的阿贝多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一丝浅淡而自信的微笑,那嘴皮子上下一碰便发出催促的话语:
“我相信你,不过有一些事情我还是想亲眼去见一见才放心,你知道的。”
灵枢盯了两眼阿贝多那双薄荷绿色的眸子,阿贝多微笑着迎上她的目光,不过并没有在对方幽黑的瞳孔中没有找到任何的情绪上的波动。
灵枢很快转过身,牵紧两人相握的手回复道:
“好,那我们这就走。”
阿贝多并没有多言,拉紧了手随着灵枢一同踏出了营地,在踏出营地的第一刻他的心中再度浮现出了一丝怪异感,但是对于执行计划的执念将这怪异感压了下去。
这一路上,黑发黑瞳的女孩平静而又聒噪的声音不时便从前方传来,在这场短小的旅途中灵枢就像是一个好奇的孩子一样,不断地提出各种各样的疑问。
只要不涉及计划相关的事情,阿贝多倒也乐得替她解答,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好心而是因为在他解答期间灵枢会闭上那絮絮叨叨的嘴巴,转换成一种较为安静的模式来聆听他的答案。
回答的次数多了,他的心中倒是慢慢地升起了一丝诡异的满足感,察觉到这种情绪之后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这究竟是在扮演还是在真的遵从内心的想法。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他相信这是真的就好了,一条路一旦走下去便再没有了反悔的可能性,又何必在路途中抱怨这抱怨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