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之玄说着,便想起了和张国瑛结婚后的点点滴滴。
他觉得妻子在世时,这些家里琐碎的事他很少去过问。
妻子是家里的老大,给弟妹们树立了好的榜样,考上中专后直接被分配当教师。
她以自身的亲身经历告诉弟妹们学习的重要性,特别是对唯一的弟弟那更是恨不得把心给掏出来看,可弟弟总在给姐姐制造着不大不小的麻烦,以至于为弟弟要了自己的命。
吴之玄也做为家里的老大,他觉得自己在给丈人家默默付出的同时,对自家的弟妹似乎有点付出的少。
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说妻子对他的要求是如此,而是自己总在看重的是她的职业,人民教师!
中专一毕业就被分配到公立学校当教师,多么好的事情,一是妻子一下子就从农民户口转变成商品粮户口,身份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二是妻子吃的是财政饭,端的是铁饭碗。
对于经历过饥饿折磨的吴之玄,对商品粮户口的渴望是迫切的。而和妻子的结婚他心满意足。
现在妻子已离开自己三年了,没想到会出来这么多的烦心事,而长时间的习惯也就慢慢的对岳丈家的事,他责无旁贷,冲锋在先。
岳丈家以前把妻子做为顶梁柱,大事小情,全靠妻子张国瑛把持,现在她不在了,岳丈家的任何事情都依赖吴之玄,好像也成为一种必然的必须。
“想啥呢?”沈莎莎打断了吴之玄的回忆。
“没想啥。”吴之玄从沙发上坐起去了卫生间。
“也不是说你自寻烦恼,我看着你整天为你岳丈家操心受累,真是把自己搞的太辛苦了。”沈莎莎站在卫生间门口。
吴之玄出了卫生间:“我有时也在想,家人其实就是相互麻烦、彼此分担的过程。我能理解岳父失踪的心理,他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流露过,女儿离开后他们家对我的拖累太多,许多事老人不愿意麻烦我。”
“那他不告诉你他从医院离走的原因是不是也有点自私?光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
“自私是人的天性,只不过是程度深浅的问题。”
“你还像个哲学家,一套一套的。”
吴之玄笑了笑:“本来就是这样啊,老人出走就是太想自己的儿子了,与自私沾不上边。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他咋能有那么大的毅力?”
“你是说到市医院找儿子的事?”
“对。我到病床没见到人,就连夜晚赶到他家,问了左邻右舍,都说没回来。
我回来时都十一点多了,我真的是报警,但我觉着太迟就想拖到第二天先把县上的观摩学习队的人接待结束再说。
第二天虽然把报警的事还在心上放着,结果一忙老抽不出时间去。
当一个记者要采访我时,我突然想,何不让记者在市级报上登个寻人启事?
午饭时,我小声问记者是否可以登个寻人启事,结果记者说他是新闻组的,要出寻人启事要去报社找社会科。
去他娘的个腿!
我想借你个方便,你倒推个干净。
不办事,舔沟子的吃货!”
“那你是登寻人启事还是报警的?”沈莎莎拿着牙刷问。
“啥都没干,第二天在市上参加了一场婚宴,完了就去医院转转,你知道的。”
沈莎莎边挤牙膏边说:“你到医院见到了你岳父,他没说是怎样找到的?你见老人第一面觉着老人状态如何?”
“我光感到两天没见老人,看到第一眼就觉得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发白的胡子爬满他的脸,无神的眼光透露着烦心。
我问你咋在这儿,结果老人说,如果我不找来,你几个准备把我瞒到啥时候?”
我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