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阵折腾后,三人只好接受那张大花脸戴上墨镜,挺直腰板齐坐在长沙发上,任由众人打量。
其实忽略那两撇八字胡的话,他们应该蛮酷的。林森正在努力自我安慰。
没有人知道,夏子远此时多想以五十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抱走他,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可爱?可是有夏老爷子在场,夏子远只能面无表情地稳稳站着,不敢轻举妄动。
面对这滑稽的场面,夏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噹噹响,首先向夏子清开炮瞧瞧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堂堂外交部长,形象全无,说出去简直贻笑大方。
夏家一向最看重面子,里子如何无人关心。
即使是总统,也有私生活。夏子清从容开口,有力反驳。
就算在私底下,哪个总统会往脸上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老爷子怎么知道他们不会画了?
空气安静。
论嘴炮,无人能敌夏子清,夏老爷子聪明的不再往上撞,转而看向叶未言,二度开炮你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索性说出来。
若不是林丠哲那小子说出来,他这老头儿还会继续被蒙在鼓里,这个小丫头片子,先搭上夏老二又趁机靠近夏老大,心机到底深沉到何种可怕的地步啊?
夏老爷子继续道我知道那些不懂事孩子对你做过无法原谅的事,我老头儿在这里向你道歉,并恳请你不要玩弄他们兄弟俩的感情!
叶未言早料到他会这么说,悠悠回道我虽然记仇,可也不至于拿感情的事开玩笑。
许是认为她说得好,夏子清握住她的手,勾唇给了她一个明朗的笑容,随即看向夏老爷子,道出事实老爷子有所不知,是我自己像狗皮膏药一样可怜巴巴的贴着她在先!
夏老爷子一直都以为夏子清是最稳重最令人省心的,可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这么贬低自己。顿时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气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后才悲叹道好好的夏家,因为一个女娃儿成了什么样啊!
你们夏家怎么就是因为我变成这样了?叶未言不同意夏老爷子对自己的控诉,语气一顿,先与夏子清窃窃私语若我不小心说你什么,你权当耳边风行不?
夏子清点头同意,又担心她怯懦退缩,提醒道注意,你现在被他认为是威胁方,即使处于弱势,态度也一定要强硬。
收到。叶未言比了个OK的手势,重新正视夏老爷子,当然,因为有墨镜遮挡,众人分不清她的视线投向何处。不紧不慢的说道说真的,我并没有那么稀罕当您的孙媳妇。你们夏家表面看来虽然像沼气一样燃烧着明亮的旺火,其实地底下埋藏的东西正在腐烂并散发出恶臭,是早在我出现之前就发酵的恶臭。
你你竟敢生平来第一次听到如此荒谬的形容,夏老爷子一下因气不顺而呼吸困难。
叶未言看着夏老爷子布满皱纹又苍白憔悴的老脸,突然十分担心,再次向夏子清询问我说话是不是重了点?若夏老爷子当场去世,她就是罪魁祸首。
字字在理。夏子清给予认同。
夏子远给夏老爷子顺完气后,不悦的皱起粗黑的眉毛,斥责叶未言谁教你说这种无理的话了,不知道尊重长辈吗?
无关人员最好闭嘴并保持安静。夏子清扫过去的视线伴有强烈的凌厉与压迫。
现在是他媳妇和夏老爷子的谈话,划重点,是他媳妇,还轮不到他来教训。
即使隔着墨镜也无由被震慑,夏子远皱眉转眸时,见到林森往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于是乖乖抿嘴沉默。
夏子清看了一眼手表后问老爷子还有话要说吗?
在他看来,该说的都说了,立场也表明了,谈话也要到此结束才是,因为飞机还在等。
夏老爷子声音浑浊道我绝不允许她进我夏家的大门,一个农村出身的小丫头片子,完全没有大家小姐的教养,娶进门只会让人看笑话。
叶未言无奈的笑,也是,她若作为夏子远的妻子为他挡流言蜚语勉强可以踏进夏家,但是扯上夏子清,结果便完全不同。
老爷子,我向来尊重你的决定,可是你现在伸手干涉我的感情,恕我无法再对你保有尊重,因为叶未言,我一定要娶。夏子清的那双黑瞳中没有透出任何情绪,淡淡道往后夏家不会再有夏老大。
你说什么?为了一个女人要与夏家断绝关系,简直荒唐!夏老爷子捂着心脏,差点没晕过去。
任丹梅手忙脚乱的翻包找清心丸,夏元勋则吩咐手下的人去倒水。
夏子清看着急哄哄的一家人,声音镇静沉稳今后的夏家,会出现两种完全不同的景况。一是夏家人因拒绝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导致夏家长孙与家族脱离干系,让外人看尽笑话,十年百年都有可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二是夏家人彰显了兼容的胸怀,包容的心态和海纳百川的肚量,大方接受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外人虽然会一时之间议论纷纷,但过不了不久便只会向往夏家非凡的气度。
夏子清的分析,看似客观实则主观色彩浓烈,但此时夏老爷子已经头脑发昏,根本辨不清主客,只听表面便觉得有道理。
经过慎重考虑,果然还是夏家在外的声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