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庆惊讶的是,舒云羽居然会有这样的政治觉悟?对于邦交和朝局,她竟看得如此通透,甚至能透过表象看到实质!
“你这样的见识,可不是一个猎户之女应该有的。你应该读过书,知史明政,才可能会对邦交有深刻的认知。”
萧容庆望向她的眼神满是探究,他大概又在怀疑她的出身吧?
云羽面色如常,没有一丝紧张和慌乱,不动声色地道:“我不是跟殿下说过吗?少时我爹去打猎,便将我放在邻居家,邻居家有个读书人,他叫我读书识字,诸如《史记》和《资治通鉴》,我都读过,只是读得不精,略懂表象,个中精髓尚未理解。”
她的解释听起来似乎很合情理,可萧容庆的直觉告诉他,云羽绝非普通猎户的女儿,她的身份一定有蹊跷,绝非她所说的那般简单。
萧容庆正待追问,忽闻宫人上报,说是皇后娘娘来了。
听说云羽出了事,皇后担忧不已,立马从延庆殿赶了过来。可一进门,骤然看到萧容庆的身影,皇后不免心生诧异,
“九皇叔?您怎的也在这儿?”
负手而立的萧容庆正色道:“本王得到消息,舒云羽出了意外,而罪魁祸首便是萧淮琏!本王特地命人将萧淮琏带来,当着舒云羽的面儿对峙,他供认不讳,但他并没有说实话,是以本王还得继续探查。
皇后来得正好,有你在这儿陪着舒云羽,本王也就放心了。你可一定要保护好她们母子,千万别再让她出什么意外,先帝就留存了这么一丝血脉,出不得岔子。”
萧容庆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头,皇后一听到先帝血脉,立时紧张起来,“云羽这边,本宫自会照看,至于淮琏之事,还请皇叔费心查清楚,给云羽一个交代。”
皇后一到场,萧容庆不方便再跟云羽说什么,随即拂袖离开。
睿王走后,皇后又询问起此事的细节,这会子云羽头疼不已,懒得再去复述,素枝代为答复,将方才所发生的意外一五一十的禀报皇后,至于后来睿王和安王的针锋相对,她并没有仔细描述,以免皇后起疑心。
听罢来龙去脉,皇后自然而然的便怀疑到赵静瑶身上。
云羽并未把自己的猜想告知皇后,没有证据之前,说什么都无用。她本就很难受,才刚还强撑着跟萧容庆说了那么多,已然疲于应付皇后。
云羽半阖着眼,一副痛苦虚弱的模样,皇后见状,也不好在此多逗留,嘱咐她好生休养,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意外,让你遭了这么多的罪,真是难为你了!睿王会探查此事,本宫也会跟进,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不让你平白受这些委屈。”
他们每次都说要查,可真正查出来的又有谁呢?许多事都是不了了之,唯一查出来的便是弘言道长的事,说是康王所为,但康王也只是被关押宗人府而已,实则明眼人都晓得,康王只是在为端王筹谋,但端王这个幕后主使者却高枕无忧。
康王毕竟是皇亲,萧容庆不可能杀他,仅仅只是关押而已。
现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云羽深知自己选的这条路不好走,可这每一次的意外都出乎她的意料,她的每一步都踏在风口浪尖上,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经历过的次数多了,云羽便连抱怨的心思都没了,这会子她是真的累了,只想闭眼歇一歇,至于其他的事,容后再议。
皇后离开之后,凌月奉上药盏,素枝喂她喝下,之后云羽便继续睡,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且说皇后离开撷芳殿之后便找了秦太医过来,询问云羽的状况。
迟疑片刻,秦太医才对皇后道:
“再有五日便到约定之期,按理说,这个时候舒小主的身孕已有两个月,喜脉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可那会子微臣为舒小主把脉,竟发现她似乎仍旧没有怀孕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