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言与高淮两人异口同声回道,在这初夏时节,额上已隐隐有了汗意……
李崇身形颓然地坐回椅子,面色木然,不知在想什么,那捏在手中的奏章被他丢在案上,看也不看一眼,仿佛一个被遗弃了一般。
“众卿所言朕都知晓了,朕先行考虑一下,尔等都先退下吧。”
挥了挥手,李崇示意群臣退下,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一动不动的坐着,神色冷地可怕。
若是平日里议事,嘴碎的大臣们少不得最后再说几句,可今日不同,悟到了某些事的群臣哪敢开口,听到陛下叫离开,都麻利地拱手而退。
其中以太傅与礼部尚书退得最快,几乎可以说是打头走的。
……
而引起不小风波的攸宁,此刻对朝堂上的事一无所知,正颠簸了将近两个时辰,抵达了鹤山脚下。
白墙黑瓦,玄漆大门,鹤山书院很快便映入眼帘。
也是攸宁赶得巧了,被荷儿扶下车,正巧看见一个身着襕衫的学子要进书院,攸宁连忙叫住了他。
“这位小公子,可否为我进去寻个人,我是他的家眷,今日特来看望一下他。”
那学子看起来年纪尚小,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攸宁唤他一声小公子也并无不妥。
那小公子抬头,矜持地打量了攸宁一番,不敢多看攸宁那张面若桃花的玉容,只轻声道:“可以,那人是谁?”
“赵相公家三公子,赵徴,长得很是俊俏的那个……”
生怕这小公子不识得赵徴,攸宁报备清楚的同时还补了一句小神仙那无出其右的好皮相,希望这小公子能快点找到人。
“原是他……”
小公子的反应一瞧便是识得赵徴的,这让攸宁松了口气。
她生怕遇到那种不识赵徴的,劳累了旁人又无果,这便是个麻烦。
“麻烦这位小公子了,我便在这候着。”
鹤山书院属私学,虽然没有规定女子不可进,但攸宁想到书院中都是乌泱泱的男子,进去了难免被当做猴一般的打量,念及这一点,攸宁放弃了进去候着的想法。
那小公子说了句稍待,便进了书院的门。
攸宁嫌马车内闷热,便没有再进去,而是寻了门口那棵槐树下纳凉,槐树枝繁叶茂,落下一大片阴翳,人站在下面,摇着团扇,倒也凉快。
带着嘱托,那小公子脚步飞快,穿过层层屋舍学堂,到了有着一弯清潭环绕的学堂门口,那里是梅先生今日讲学的地方,按照以往经验,赵三公子应当在那里听学。
他来得也巧,学堂刚下堂,梅先生也刚刚离去,学堂里清一色身着襕衫的学子七嘴八舌地论着今日先生所授的课,有些心急的学子,书袋都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就等着同伴一道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