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徴没有骗她,他确实被不知名的虫子咬了,看起来还很严重。
思虑再三,攸宁像是下定了一个主意。
也不忘赵徴颈子上的伤,从家里带来的药箱中翻出了一个圆底浅腹的小玉瓷瓶,抛到他怀里道:“我小时候也被虫子咬伤过,这是家中大夫特意配的,效果很好,你一天三次涂着,保管四五日便能好!”
赵徴接住那瓷瓶,继续用着那种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攸宁。
伤药只能治标,要治本的话还是要……
他在等着攸宁的态度,一个准不准他睡床的态度。
仿佛读懂了赵徴的眼神,攸宁老脸一红,纵使心中啐了他好几口,但此刻她也不得不松口。
“带着你的被子上来吧……”
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攸宁抛下这一句话,便转头回了床上。
赵徴眸光一亮,喜滋滋地抱起了地上的被子,神色竟还有几分羞怯。
架子床上,纱帐撩起,攸宁跪坐着,将一个软枕放到了床中央,转头问道:“你要睡里边还是外边?”
“外边。”
一贯来说,按照旧有的观念,夫妇同寝,妻子一般会睡在外侧,为了方便起夜照顾夫婿,比如端茶倒水这类的事。
每次听到这种话,攸宁都不予理会,甚至在心中嗤之以鼻。
什么破规矩!
她连自己都不想伺候,还想要她在睡得正香的时候被闹醒,只为了倒杯水?
她从前便想过,若是以后嫁了,定要在婚前说清楚,她不喜睡梦中被扰,还是因为这样的事。
如今,这小神仙选了外侧,攸宁倒没了意见。
反正他睡在外边,任他怎么闹都是他自己的事,应该不会来烦她了。
“好,把被子放上,记得晚上不要越过这个枕头,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凶巴巴地丢下一句话,攸宁卷了卷自己的被子,往里边一躺,将自己裹成一个粽子,严严实实地背对着赵徴,再不说话。
少女长长的发落在枕下,甚至有几缕蔓延到了本属于他的领地上,映着石榴红缎面的软枕,墨红二色愈发鲜明刺眼……
“嗯……”
赵徴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躺下,奈何男子的体格摆在那,就算是再小心翼翼,在他躺下的一瞬间,攸宁还是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塌陷了下去。
带着沉香暖热气息的少年卧于她身侧,说心中毫无波澜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她何曾与男子共寝一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