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徴自然知晓观主的意思,他没作犹豫,起身跟了上去。
……
夜色消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朝霞也冒出了头,休眠了一夜的鸟雀绕在屋檐下,为这几日来的第一个晴日欢庆。
攸宁与婆母皆没有撑到最后,在罗汉榻上眯了起来,也不知睡了多久。
不比床榻,攸宁只感觉身上酸痛无比,哪哪都不得劲。
扶着差点僵住的肩头,攸宁心底忍不住又骂了赵徴几句。
临了了还要折腾她一回,真是欠他的!
郑氏也昏昏沉沉地醒来,丫头婆子们也都赶紧给其捶背按肩,毕竟上了年纪,郑氏的痛苦,比起攸宁来只多不少。
月娥也是,一双巧手在攸宁肩上灵活地按着,生怕她家姑娘哪里难受。
攸宁阻了她,示意自己没事,看着两个丫头同样眼下青黑,便打发两人去休息了。
昨夜,两个丫头见她不休息,竟也执拗地守着,怎么说都不管用。
荷儿刚想劝攸宁一道去歇息,便听闻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似乎是有人回来了。
攸宁同郑氏都是精神一振,相携而出。
今日是月末,根据本朝官员十日一旬休的规定,公爹赵真言今日也不必上朝。
加上家中老三闹的这出,赵真言也不曾休息好,一听到动静,率先冲出了门,打算好好问问这个小混账大晚上折腾他们一家作甚!
除了怀了身子没有及时过来的两个嫂子,连带着攸宁,一大家子都聚集到了院中。
穿过长廊,攸宁被郑氏拉着,很快到了那声音传来处。
赵琅与赵商两兄弟一人站在一边,将赵徴稳稳看着,仿佛生怕他跑了。
两兄弟连夜追了几十里,又被迫登了一次钟山,不仅容色倦怠,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气,但因着身子疲乏,他们已经没劲再计较了。
公爹也才到,正对着中间的赵徴数落着,那股架势,根本看不出是夜里没休息好的半百老人。
攸宁再次看见赵徴的时候,他正低眉顺眼的挨着骂,自知理亏,一句话也不说。
只是在听到女子轻盈的脚步声时,他突然抬头看过来,见是攸宁,他露出了一个明晃晃的笑脸。
那是一种攸宁以往从未见过的笑,就像信徒大彻大悟后的释然,又带着几分世俗的眷恋与欢喜。
心里咯噔了一下,攸宁像是见了鬼一般,连忙回避开来。
今日的赵徴很诡异。
低头间,攸宁听到公爹继续骂着他,甚至还注意到了赵徴那反常的笑容。
“你居然还敢笑?是觉得自己做得对吗?臭小子,给我滚进来……”
想来也是不想继续在满宅子的下人面前丢脸了,赵真言一甩袖,吹胡子瞪眼地先行进了书房,同时示意赵徴跟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