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那种感觉,或者说她不相信。
“你也别谦逊了,三叔以前可是个硬疙瘩,连公婆都治不了,现下你来了,他哪日不是服服帖帖的,你察觉不出吗?还是当局者迷?”
听了这番话,攸宁更糊涂了,心绪也随之起了波澜。
原是这样吗?
她竟从未察觉过这些,只是单纯的以为这一切都源于赵徴性情温良。
“可他以后是要做道士的人,我总不能给他守一辈子吧?”
迷雾驱散,理智回归了正道,攸宁语气平静的回应着柯兰,十分直接的点破了她的意图。
柯兰停住步伐,连带着攸宁也停了下来。
攸宁看见柯兰月色下的脸布满着促狭的笑。
“那有什么!俗话说,女主男隔层纱,攸宁你且努力些,三叔那么喜欢你,说不准这困扰了公婆多年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柯兰笑得开怀,仿佛已经看见了二人日后的好日子。
“你诨说什么,我与他,不可能的……”
不晓得心里是什么感觉,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攸宁既有一种解脱,又有一种莫名的,一闪而过的酸涩。
这话柯兰可就不爱听了,她当即便反驳道:“怎么就不可能了?你看看我和赵琅,我们在世俗的眼里般配吗?一个当朝太傅相公嫡长子,一个扬州商户女,要说不可能的也该是我们,况且,我们二人都突破万难在一起了,你和三叔有什么?”
“除非,你真的不喜欢三叔……”
柯兰说这话时,眼神里含着一丝遗憾,这股遗憾伴了攸宁一路,直到她辞了柯兰回到宁水居时,才渐渐消退下去。
而柯兰最后的那句话,攸宁只是讪笑了笑,并没有答出来。
收拾了一下心情,攸宁整理了一番衣裙钗环,再度屏气凝神地踏入了屋子。
攸宁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写得规规矩矩的和离书以及按时在蒲团上打坐的小神仙。
却不想,撩开帘子,向其中探了探,又是童先前一样的死寂。
又没人了?
环顾了四周,确实没有半个人的身影,只余下满地的行李。
攸宁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为赵徴写完了和离书便出去了。
她走到那滴了几滴墨的书案前,想去拿那封新鲜出炉的和离书。
然而凑近桌前,她看见的不是一封能让她回娘家的和离书,而是一张滴了几滴浓墨的单薄白纸。
一字未落。
攸宁捻起那张白纸,蹙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久的时间,写一封和离书有那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