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最后再去护城河那边放个灯,我们就回去,如何?”
这是攸宁每年上元的习惯,这个习惯,尽管在蹉跎的前世,她也依旧保持着,因为那盏河灯,承载着她来年的期盼与心愿。
今年,攸宁自然也不会省去。
赵徴黑黝黝的眸子映着少女笑盈盈的脸,很难不应下。
赵徴摩挲着手中的鹤灯,无一次不唾弃自己的耳根子软的毛病。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耳根子软的?
是幼时便如此,还是这两年?
赵徴记不起来,他也不想去深究。
攸宁见赵徴应下,笑得愈发粲然,二人相伴着,随着一部分人流来到了热闹的护城河边。
上京有一条绕城而围的河流,名曰兴安河,这是前朝某位天子取的名,寓意兴安乐道,一直沿用至今。
此刻,河边已经聚满了心怀所望的年轻男女们,他们或书写着自己的希冀,或正将莲花灯置于岸边的水面上,幽幽的看着属于自己的那盏花灯随着水流而走……
携着赵徴去买了两个莲花水灯,一个给自己,一个塞到了赵徴手中。
左手提着仙鹤灯,右手又被塞了一个莲花灯,赵徴有些懵。
“你是要一个放一个带回去吗?”
不料,话刚说完,就迎来了少女一个白眼。
“你想什么呢?一盏水灯有什么好带回去的,这个自然是给你的,都来到了这里,难不成你不放灯?”
攸宁说完,也不等他,就着卖莲花灯的小贩这的笔墨纸写下了今年的愿望……
家人平安喜乐,余生顺遂如意。
前半句为亲人,后半句则为自己。
将纸条折起,放到莲芯处,攸宁捧起花灯,路过赵徴时,看见那小神仙仍旧捧着那盏花灯出神。
攸宁走近,碰了碰他的胳膊,调侃道:“难不成是心愿太多,不知道写哪个?”
被攸宁这么一扰,赵徴回了神,也不理会攸宁的调侃,也同旁人一般,提起笔就要落墨。
攸宁见他上了道,欣慰的笑了笑,心中同时也猜想着这小神仙是不是四年都未曾放过河灯了,所以今夜才如此情态。
也不等赵徴,攸宁提起裙子,蹲在岸边,轻轻的将载着她心愿的莲花灯缓缓置于水面上,又用柔劲推了一把,将其送出一段距离。
莲花灯看似脆弱却又坚韧,摇摇晃晃的在这条流淌了千百年的河面上前进着,如一叶扁舟。
攸宁出神的看着水面,似乎回忆起了自己曾经那灰暗的五年。
她也是这般,提着裙角,远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水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