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浴间里,赵徴刚系好汗巾子,穿戴整齐,心道误了时辰,想着赶紧去小竹林打个五禽戏时,他隔着一块帘子,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女儿家才有的娇柔笑语……
而且还不止一个!
随着那阵笑语愈来愈近,赵徴听得也越来越清楚,他甚至能判断出除了高氏之外,还有三个陌生的女子声音!
将要触到帘子的手一顿,赵徴默然收回,觉得此刻出去大概很不合宜,便只能静待着,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潜出去……
就那么静静地候在帘子后方,赵徴很难听不见屋子里的几个姑娘在私语些什么。
他表示有些尴尬,但又逃不掉。
……
“攸宁果真嫁了个道士夫君,瞧我,一进屋就闻见了一股子沉香味,跟白云观那味道可是如出一辙,可是攸宁,我记得你素来不喜熏香,竟能忍下这满屋的降真香?”
鼻子灵敏的檀溪一进来就嗅到了空气中那浓浓的沉香味,一脸惊叹道。
攸宁吩咐完月娥和荷儿上些糕饼茶水,听得檀溪如此问,半恼半笑道:“不忍着又怎样,难不成我还能指着他的鼻子斥喝他,让他把香都扔了?这未免太霸道,总归不过是沉香罢了,还算能忍下……”
四人一边一个,坐在四仙桌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本不想再提及同赵徴的事,但那边的地铺太显眼,三人想忽略都不行。
吃了几口桂花糕,韩沁心心中好奇的发痒,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攸宁,这地铺是……”
韩沁心直觉自己这个好姐妹不是个受气的性子,断然不会睡在地上,但是想着赵三公子睡在地上的情景,她又有些不可思议。
似是看出了三个姑娘眼中的求知若渴,攸宁面上毫无波澜道:“是我那求仙问道的夫婿的。”
“你们一直如此?都未曾圆房?”
虽未出阁,但婚期渐近的檀溪也算在娘亲的教导下通了些人事,知晓了点夫妻敦伦的隐秘,看到好友与夫婿这般,顿时猜出了些什么。
攸宁面色不变,在自家姐妹面前,她可没什么好羞的,遂大大方方的回道:“可别提这事了,你们是不晓得,新婚夜,我那夫婿见了我,就跟见了女妖怪一般,好似我会吃了他,要不是外面有小厮守着,人早就翻出墙逃走了,那还轮的着我在这赵家待着……”
自我调侃着,攸宁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难过,反而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笑话。
“还有这等事?”
婚事美满的檀溪压根不能与好姐妹感同身受,只觉得好姐妹一朵牡丹喂了牛!
在那一瞬间,薛檀溪甚至想过,若是陆参之新婚夜敢这么对她,她定要叫他好看!
不管什么理由,新婚夜被夫婿嫌弃,对一个女子来说总是难以接受的,尤其还是以这种刚烈的方式,檀溪三人都很为攸宁抱不平,斥责着赵三公子的“恶行”。
但骂了一阵,看着面前少女仍然平淡的脸色,她们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