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月娥和荷儿提前备好的温水擦了擦脸上的新妇妆,攸宁觉着舒服多了。
就在她觉着身上累赘,要脱下外裳时,那一直缩在门边的赵徴忍不住发声了。
“你要做什么?”
似是窘迫,少年眸光忽闪,也不敢看她。
攸宁心中好笑,觉着他有些矫情。
都说开了要做假夫妻,她只是脱个外裳,况且自己都不在意,赵徴倒是计较起来了。
不理会少年的慌乱,攸宁姿态优雅的当着他的面脱下外裳,语气一派正经道:“做什么?看不出来吗?自然是脱衣裳睡觉……”
“可我还在这里!”
玉瓷般的脸蛋憋得通红,赵徴眼神飘忽,看上去有些羞恼的意思。
被赵徴那么一提醒,攸宁想起了那被紧锁着的门和被严防死守的窗子,心下也觉得有些难办。
这个新婚之夜,怕是两人要将就一晚了。
“看你家这个势头,三公子今晚怕是也出不去,何不在此处凑合一晚?等过了今晚,三公子想回哪去便回哪去……”
想来赵徴也是看出了今晚是决计出不去了,拉着一张俊脸的同时又有些小心翼翼。
“那我今晚睡哪?”
不经意间,赵徴扫了一眼那宽大的足以睡三个人的床,眼瞳蓦得缩了缩,盛满了惊惧。
他决不能同女子睡在一张床上,三清老祖若是得知,定然不会恕他!
“三公子若是不介意,倒是可以同我一起睡在床上。”
攸宁狡黠一笑,话说的直白又有底气,她丝毫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她料定了这位小神仙绝不会答应。
修道者,当洁身自好,当戒色戒欲。
任何一个修道者都明白的道理,相信赵徴也知晓。
果不其然,少年头摇的像拨浪鼓励一般,脸都白了。
“我……我睡榻上就成!”
攸宁也不忍再逗他了,将衣衫搭在木架上,语气悠然。
“行吧,就是要委屈三公子一夜了。”
“不委屈不委屈……”
赵徴如蒙大赦,总算把心放回肚子里,开始翻柜子,抱出了一床被子,心惊胆颤的小模样看的攸宁想笑。
这赵徴倒是个有意思的。
如今正值七月,成桶的冰块尚不能完全解了热气,赵徴睡在塌上,攸宁完全不担心会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