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原来参战的人员都喊上,开一个会,咱们好好哭上一场。”
“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组织他们,你必须到场。”
“好……”
整个团来了很多人,都是参加过战斗的老兵,有的是原本这个团的战士,也有的人是别的队伍调过来的补充人员,大会在一片平坦的草地里头开展,中间燃着火堆,战士们面前有很多酒,瓶瓶罐罐的,都是便宜的酒,团长陈列严,政委吕文政,副团长张慕云全部到场。
“同志们,我老吕穷光蛋一个,买得起酒,买不起下酒菜犒劳大家,大家多担待。”现场哄笑了一下。
吕文政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下酒菜,知道是啥吗?”
一名战士站起来笑道:“是西北风!”又惹起一片笑声。
“呵呵,这小同志说得也不完全错,是风,啥风呀?是牺牲同志们吹过来的晚风,他们都在这,都到场了!”
底下鸦片无声……
“来!同志们!端碗!这第一碗酒,敬我们的老同志!”
战士们很痛快地饮下一大碗,不少人的眼皮子已经泛红。
“难受吗?我也难受,告诉大家伙们,我们又准备打仗了,报仇的机会,来啦!”
一名战士激动地站起身,“政委!啥时候干!”
底下一片哄乱,战士们都特别激动地询问。
吕文政压手让战士们先安静,接着说道:“不远了,但是你们现在能上战场吗?”
“怎么就上不得!再来他十个八个的,老子一样送他们去见阎王!”
“对!怎么就打不得了!”
现场越来越乱。
吕文政又让战士们安静下来,“我们先不说打不打的问题,先说说同志们为什么最近一直没有状态的问题。”
现场又陷入沉默,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兵站起来说道:“政委啊,我们难受啊,同志们牺牲了这么多,让我们怎么有状态呀。”说完老兵哭了起来,现场也有不少人在抹眼泪。
吕文政沉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同志们,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们得接受他们的牺牲,一直这样下去,又怎么打得了仗?”
现场已没了反驳的声音,有的人已经大哭起来,陈列严和张慕云也没有忍住流下泪水。
吕文政带着悲腔说道:“有啥苦,有啥泪,就在今晚说,在今晚把眼泪给我流干净,明天天亮,就不允许再有人这般!”
诉苦大会一直持续着,战士们喝着一碗又一碗夹带着泪水的酒,有人哭得撕心裂肺,有人相拥痛哭,有人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喝闷酒。
几百人的现场极其壮观,新兵们在远远的营地里头早已入睡,剩下这些经历过战争洗礼的老兵们在诉说自己的痛楚。
他们诉说着自己身边的战友是怎么牺牲的,诉说着和他们以往的生活交流,诉说着他们的家庭和经历,把一直憋在心里头的话在这月明星稀的夜空下倾倒出口。
第二天天亮时,场上几百人醒了过来,精神状态却改善了一半,陈列严下令组织队伍训练。
那天的老兵们回归到战前的状态,热火朝天地训练,把苦把痛,都转换成汗水挥洒在这片土地。
政委做了很多天的工作,他到达各个连队开展演讲,讲述了不少仍在边境线上发生的种种冲突,这般行为将战士们的仇恨都勾了出来,一个个嗷嗷叫着要教训侵略者,要给牺牲的战友报仇。
士气不断在上涨,直到命令下达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