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语调带着一丝凉意,在高县令耳边回荡。
高县令嗫喏着唇,半天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解决之法?他要是有解决之法,税款早瘦上来了,哪还用祁宴来这儿办差!
但这话,不能说。
祁宴挑眉一笑:“看来高县令,除了暴力‘安抚’,根本没想过解决之法呢。”
明明话语间带着笑,但听在高县令耳朵里,却激起彻骨寒意。
祁宴反复提起“安抚”二字,是否知道什么内情?
可偏偏,祁宴说罢这句后,就随意寻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他不说话了,就那般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县令。
高县令扎心挠肝,心里打鼓。
这时,周洛羽皱眉不爽:“去年的税款收到今天,连个像样的解决办法都没有……我大周怎么会养着像你这样毫无想法的臣子!”
“晦气!”
眼神杀和语言杀叠加,对高县令的打击是巨大的。
高县令的背脊都弯了下来。
认错声不停歇。
祁宴看得没趣,左右从高县令这个草包身上也找不到什么解决办法,他站起身,出去了。
周洛羽见他出去,骂得更凶,那架势,仿佛要把一辈子的气都出了才痛快。
门外,祁宴侧眸,隐晦地给了来澈一个眼神。
撤销拦截。
来澈接收到信号,幅度轻微地点头,悄悄转身离开。
周洛羽重伤这么久,太医迟迟不来,就是因为祁宴早派人拦截了暗卫递进宫里的信号。
宫里的人,到现在还不知周洛羽遭受了如此危险的暗杀。
现在暗杀结束,高县令也被压制,就算是为了他头顶的乌纱帽,他也不敢再说一句假话。
祁宴垂眸,脑海中各种思绪缠绕在一起,结合高县令给出的信息,逐渐思考出一条明路。
吸干百姓们的血,让他们砸锅卖铁也要凑齐税款?不交就赶人,让他们住到草原里去?
不可能。
这是他绝不会走的路。
从前年开始,税款就开始增加了。发展到去年,绝大部分百姓都被高额税款压弯了脊梁,再加上庄稼收成不好,活着都是难事。
哪来钱呢?
祁宴目光一冷,高额税款,本就不合理。没人该为帝王的奢侈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