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福额间冷汗直落。
“这……据说是看守祁家的侍卫奉了圣令要砸了祁家,祁家一片混乱,还有侍卫伤了祁夫人!祁夫人当场吐血,祁家人被辱门庭,忍无可忍……”
“全家除了祁策和祁宴,在百姓声援中,去大理寺要求状告您,要求此案公开审理……”
“不公开审理,就是不愿意给祁家一个公道。”
他越说,圣上的脸越黑。
他越说,自己的声音就越弱。
再看圣上,他气得额头青筋直冒,胸腔剧烈起伏着,咬着牙一字一顿。
“谁说朕下了令,要砸了祁家?”
那宅院还是他赐给祁家的,是珍贵的无价之宝,他会舍得砸?
喜福硬着头皮:“不,不知道……陛下,祁家人如今已上大堂,城中无数百姓都围在外面,情绪激荡……”
拖延不得。
“且混乱当场,薛侍卫也在。这消息就是他传来的。”
这下,圣上还没做出反应,佟太傅先皱了眉:“糊涂!”
这种涉及民怨的事,跟他们说有什么用!
殿内流动着慑人的阴沉气势,圣上老脸一拉,活像是臭了三十年的老酸菜,骇人骇得酸爽。
他是皇帝,断然不能留下苛待忠骨的民众印象。
这一场公开审理,是祁家逼他,但他却不能不去!
“备车马!”
大理寺。
远方忽然传来一阵车马声,一辆极尊贵的马车穿过乌泱泱跪地的人群,停在门口。
倪仓术也不管堂中人,拽着时牧小跑着就去迎接,心跳像是打鼓一样快。
圣上每走一步都是威严震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祁老夫人气场更烈,她捧着祁颂今的遗像,毫不退避地望回去。
“武黎参见陛下,敢问祁家究竟是哪里惹了圣上不快,竟不惜多年君臣情谊,直接派人砸上门庭,辱我祁家英骨!”
她将祁夫人拉在身前,眼含悲意:“我祁家女眷体弱,受不了侍卫重重一击,今日一遭,恐怕往后几十年都伤痛缠身,无法好全。”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要您一道圣旨,便是我祁家满门尽数自刎于堂上,也毫无怨言。”
“但,您为何要如此折磨我们?”
她掩面擦眼泪,一把年纪露出这种表情着实叫人动容。
“还有我家儿郎,阿策不知身在何方,阿宴如今还在那受训室里……”
周围百姓都被祁家的惨状惊到了。
他们眼眶泛红,竟是自发喊起口号来,声调整齐划一。
“求陛下给祁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