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桐放轻了步子,能避开人就避开人。
她做的药粉不多,效果只是“断层”的一半效果,能让人昏过去,但时间不长,只能忘记昏迷前后五秒的事情。
这太短暂了,若是人多,只要有一人屏息或吸入迟了,对她都是毁灭性打击。
所以,她前所未有的谨慎,心里的思绪也在一刻不停的转着,思考稍等说什么。
好在祁宴的消息足够准确,她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关押两位副将的受训室。
凌雨桐瞳孔一缩,严立身竟然将两人关押在一起!
祁宴给她的消息明明是两间房。她心底慌了一瞬,再就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两人在一起,她在来时想的针对性说辞就不能用了。
她横了心,那便按最纯朴的法子来。
她将钥匙对准了锁扣,“咔哒”一声就开了门。方才看不真切,但一开了门,浓厚的血腥味就涌入鼻腔,她眼神瞬间变得凝重。
两位副将都受了刑,虽然伤口不多,但个别伤口极狠,似是……局部上刑,更痛,更磨人意志。
一位是高必先,性情稳重,二十几岁就跟着将军,是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在战场拼杀几十年。
另一位是吕清烈,在一场草原战事中被将军救下,其性桀骜如狼,只服将军一人,也跟着将军有十来年了。
听见开门的声响,吕清烈以为是那严侍郎又回来了,一张嘴就是极毒的讽刺。
没听见严侍郎的冷哼,他还惊讶抬眸:“怎么,终于被……”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凌雨桐一块手帕堵住了嘴。
另一边的高必先也被她以同样的手法,利落堵嘴。
凌雨桐音调很低:“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你们如今被困在受训室,只要祁家事一天不落定,你们就要天天受刑,脱出供词。”
“我不想同你们说些大道理,我只有一句话,在你们帮别人守口如瓶的时候,那人却是早已筹备好要灭口你们全家性命,我们已经暗中派人盯住了对方的动作。”
“是为了莫须有的诚信,一句实话也不肯说,还是你们死了,还要拉上全家人做垫背,自己想,自己决定。”
她的话语气并不重,甚至可以说是低缓而平和的,但二人却因此瞳孔骤然缩紧,背生森凉冷汗。
凌雨桐将二人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也紧紧提着一口气。
“只要你们选择的,是对的路,我在此保证,我会为你们护住家族人的身家性命。”
她眼神坚毅,肩膀看起来极为瘦削,却有着敢抗天下的勇气,叫人撼目。
嘴中手帕被扯下来时,高必先狠狠地盯着她:“我又如何知道你不是空手套白狼,故意骗人,再说,你一介瘦弱女子,你的担保又有何意义!”
凌雨桐侧眸去瞥吕清烈,发现他也是一样的狐疑。
她定了定神,音调虽轻,却势如破竹。
“是不是骗人,你们心底就没个答案吗?还是说,要我细细描绘一番你家族中人长相?”
“你高家三月前才添了个男丁,此前的子嗣皆是女孩,若你死了,这就是你唯一的儿子,可他最近生病了,幼小儿童最是羸弱,你妻子握着满府的金银,却不敢花一分外出求医,为什么?”
高必先一下子激动起来,他眼眸赤红,被紧紧束缚的前胸发出锁链的击打声。
凌雨桐眼疾手快堵住他的嘴。
“呜呜呜唔唔!”我小儿如何了!
凌雨桐硬忍下心涩,转眸看吕清烈:“你吕家倒是门庭清正,搬来京中这么些年,你的家人也早适应了这边的生活习惯,可你母亲因为担心你,在家中发了心疾,若不是一股子执念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