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抬手抚了下字迹缺失的部分,又一块缺失后,另外的字迹组成部分似乎略微凸起来了一点。
他试图撕下来,可因没有指甲不好动作。
凌雨桐注意到,当即就帮了他一把。
一个完整的字样沾在她的指甲尖,这让字迹缺失的纸张更加明显。
那上面没有丝毫损伤。
凌雨桐对圣上道:“陛下,这足以证明这封信件虽然是将军的字迹没错,可这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有人从别处抠下来,再一点一点粘成如今的模样。”
“以此作为祁家反叛的关键性证据,不足以服众!”
圣上眉心一蹙,他侧头吩咐喜福:“去太医院拿银针来,朕要在这里亲眼看见这信件恢复原样!”
喜福立即答是,快速跑了出去。
凌雨桐和祁宴对视一眼,她将指甲尖沾的字样放在一张纯白的纸上,默默等着结果。
喜福带着银针回来了。他气喘吁吁,一刻也不敢停,就对着信纸开始下手。
这是个细活儿,可现场无一人不耐,气氛安静至极。
随着信纸上的字样一个一个脱落,圣上的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祁宴也沉默的握紧拳头。
喜福公公抹了把头上冷汗,停下动作。
“回禀圣上,这信纸上的最后一个字,奴剥落时,纸受损了。”
这话的背后之意,在场几人皆是瞬间明白。圣上沉着脸,让祁宴看这个单字。
祁宴细细辨认过,沉声道:“这字迹,是仿的家父。方才因字迹繁多,这字混入其中,臣才没能一眼看见。”
圣上的气压更低了。
“好啊!竟如此费尽周折做一封这样的拼凑信件!”
“喜福,将从信件上摘出来的字重新排列组合,把祁颂今平素用的所有书册都拿过来,一一比对,看是哪里缺漏了字眼!”
“是。”喜福迅速去做。
圣上心中怒气难顺,看了一眼祁宴和凌雨桐,说道:“信件只是其中之一关键证据,这些摘出来的字样要找到出处,耗费时间定然不短。”
“你们仔细想想,祁颂今随手用的书卷册子,谁有能力随意拿到!”
祁宴目光一闪,垂头应道:“家父行军,对书册一类并不会看得太严,且家父看的书多为策论、军事,这些内容偶尔也会跟几位副将讨论……”
圣上蹙眉:“竟是无法聚焦在一个具体的目标吗?”
祁宴垂眸:“无法。”
圣上深吸口气:“既如此,这些就交由底下人去查,你们先回各自宫中歇着吧,待这边字样出了结果,朕自会差人唤你们。”
对此,凌雨桐一顿,低声道:“陛下,也许,纸张也是一个搜查方向。”
“臣女观察到,将军用的纸,和信纸纹路、色泽都很统一,想是同一批次的。”
“而这样的纸在民间并不流通,多为行军使用,有专门的供应商家,每一批次的纸张纹路和色泽都有微小不同,也许去查一查,能得到更多线索。”
圣上闻言,思衬后点了点头。
他看着凌雨桐,眯了眯眼:“你这丫头,倒是心细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