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桐和祁宴对了个眼神,心里有了计较。
她回头瞥了一眼绿荷,对祁宴轻声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带绿荷回殿中上药去。有事你叫来澈唤我。”
圣上重新安排了他们两个居住的宫殿,这回变成了相邻的。
祁宴微微点头,等她们离开后,来澈跪在他身前,双手呈上一份秘旨。
祁宴瞳孔一缩,明黄色,那是圣旨独有的颜色。
他接过来,快速看完之后,眼神沉了沉。心中掠过一丝意外,但很快就沉淀成了然。圣上这份旨意,相当于在暗中给了他一份权利。这不仅仅是对周洛羽虐打了他的补偿,还是一份对真相的双重保险。
圣上能坐稳皇位那么多年,靠的可不只是尊贵的身份。对于此次祁家的事,圣上怕是知道,以皇权去查询一些事,得到的并不是十分真的真相。所以,才有了暗暗给他权利这一遭。
祁宴想通其中关窍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来澈。那么,来澈和松月的背后,就没有别的主人,他们效忠的,就是圣上。
而来澈接收到他的视线,也并不躲避,就像是在印证他心中的猜测。
外间天光大亮,有鸟儿在屋檐筑窝,发出清脆的叫声。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宫殿内,松月正给绿荷上药。她边摆弄着药膏,边皱着眉心有戚戚。这板子打得可是没有一丝留手,皮开肉绽的。
绿荷已经疼得快昏死过去。
凌雨桐眼中沉思着,计算着时间,不经意地一扭头,她才发现绿荷肩胛骨上的铁丝还没抽掉。
“忍着些。”她的忽然靠近让绿荷想骂都没力气,猝不及防间,极致的痛苦袭来,绿荷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早已经遍布冷汗。
她咬着牙开口:“凌雨桐,我伤好的第一时间就要杀了你!”
松月皱眉,刚要斥责她,就见凌雨桐摆了摆手,脸庞凑近,眼神无限冷静。
“好啊,且看那时是你够本事,还是我够机敏。”
她话音一落,就瞧见绿荷眼底燃烧起浓浓的复仇之焰。
心间一块石头悄然落地,凌雨桐注视着绿荷,随意勾唇。她太清楚依靠着仇恨才能活着的生活,绿荷伤得这样重,若是因精神混乱死了,有很多东西,就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了。
倒不如就叫绿荷恨着她,恨着祁家人,还能多撑段时日。最好,能撑到真正手刃仇人那天。
……
京城大门,从远处而来的几匹马儿掀起地上尘土,停下的时候,驻守大门的守卫眼一扫马背上的人,当即低头行礼:“见过喻丞相,喻公子。”‘
喻相翻身下马,将身份证明递给筛查进城身份的士兵。
因着边疆发生的事,近期城内都颇为戒严,就怕有异族人拿了混淆视听的本国通关文碟,伺机混入京城。
士兵快速确认过证明无误,麻溜地放了行。
城内不允许骑马,喻相二人将马儿绳随手给了跟随的仆从,侧头对嫡子喻惊鸿交代道:“你先回府,为父要即刻进宫,向圣上复命。”
喻惊鸿垂眸应下。
喻相坐马车进宫,宫墙巍峨,他在去的路上反复摩擦着手上的扳指,心中将早想好的话语过了一遍又一遍。
祁家这次的事,他是不想管的。但圣上下放回收权利指令的那刻,他已经拿到了驿站快速传递回来的几封书信,那是大营里祁颂今反叛的关键性证据。
祁颂今就是祁宴等人的父亲,也是此次战事的主将,虽然他人已经确认身亡,但事关反叛,他所有的过程都要被查个清楚明白。
喜福公公早已在殿门口候着他了,喻相随着他进殿,将关键性证据捧在手心呈上去,膝盖重重跪地,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