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扯了扯唇。
凌雨桐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组织了无数遍的措辞说出。
“我是被老夫人推出祁家的,一路伪装到关外草丛躲藏,就是为了等你来。”
“我七岁起就被托孤在祁家,祁家待我的好,我从不敢忘,现在祁家遭难,我更不可能抛下。”
“你不知道祁家的情况,我知道,我想到一个救人方案,我们可以一起救祁家。”
她的手肘疼得厉害,没办法借力,她只能趴在地上,死死仰着头看他。
“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我也有解释的话要说。我是祁家的养女,平素从不出门,没几个人认识我,若我要逃,在关内随便找个偏僻地方就能避开。”
“我又何必将自己折腾地这么狼狈,还受了伤。”
凌雨桐抿唇盯着祁宴,看见他骤然微沉的眸光。
祁宴也在看她,眼前人脸色白得像鬼,手肘不自然地摆着,仔细看去,垂落在手肘的一缕头发旁边,是一根极锐利的钢刺。
竟是被最锋利的兽夹刺了个对穿。
逃成这个样子,该是多没脑子?
他有收过一个来历不明的消息,将祁家这次的难疯狂指向凌雨桐。但现在她的模样,让他心底疑惑更深。
祁宴抬手下了指示,身后立即有人来扶凌雨桐。那人扶住她时,他清楚看见她抖了一下,不自觉吸气,显然是疼狠了。
面对此景,祁宴只冷眼看着,微一点头:“抱歉,手下人控制不好力道。”
凌雨桐滞了滞,看他表情就知道是故意的,可她能怎样?她默默忍痛移动到伞下,想着该如何说服他。
祁宴排祁家行四,最重礼仪,但也最疯,从小就是个嚣张二世祖,偏偏礼数风范上丝毫挑不出错,矛盾又强势。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祁宴对她这样怀疑,但她对祁家有愧,就算祁宴是个祖宗,性情一天一变,她也得想法子给他哄正常。更别提,眼下如此需要他。
祁宴以审视的眼神看着她,讽道:“祁家的情况,从你嘴里说出来能有几分真?”
凌雨桐牙关一紧,她伤口没药,不自觉抬头朝上看,可一看她就变了脸色。
“真不真的待会再说,祁宴,现在是不是快到午时了?午时……”
她边说边确认天色,满天阴云,她认不了那么准。
祁宴:“还差半个时辰,怎么?”
凌雨桐掐紧了手心,急得她朝前走了两步,暴露在大雨中。
“就要来不及了,快,我们伪装一下,午时三哥就要被行刑了,得去救他!”
祁家三子祁泽楷,上一世就是死在今日午时。
祁宴脸色瞬变,眼沉如墨。他狠狠攥住她的手臂,哪怕疼得骨头都要碎了,凌雨桐也只是闷哼一声,没叫。
她语气又快又急:“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千万不能以祁宴的身份入关,你进去他们就会抓你的。”
“我们不能在入关就打草惊蛇,那样大姐和三哥就都没救了。”
祁宴眉眼一厉:“你还知道什么?”
凌雨桐咬牙:“乔装,你改换身份,我在路上说给你听。”
“我凭什么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