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猛冲道:“姑娘方便讲就讲,若不方便讲,就此罢了,就当在下没问。”
李灵儿轻笑一声,道:“无妨。那日当着两位登徒子的面,我说过的话公子应该有所耳闻。小女子虽有音容却无花貌,相貌粗俗丑陋不堪,故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恐有伤大雅。”
灵儿这小丫头片子果真心思缜密,讲起话来头头是道,滴水不漏。
林猛冲在心里头呵呵了下,道:“容貌发肤受之于父母,就看姑娘如何去想了。只是在下觉着姑娘如此做法还有另一种可能。”
“还有另一种可能?”
“依在下想来,姑娘若有沉鱼落雁之容,羞花闭月之貌该当如何?”
“你说该当如何?”
“一个女儿家家的在外抛头露面自是多有不便。万一遇到歹人觊觎美色,更是得不偿失。换作是我,你猜又该当如何?”
“你说又该当如何?”
“如姑娘一般以纱覆面,岂不是少去这许多是非烦恼。姑娘想想再回答我,是也不是?”
这家伙是人还是神仙,我的天乖乖,小女子这点秘密居然被他轻易识破,还说的如此不露痕迹。
这会儿他在问我。答是吧那就说明自己不是丑八怪咯,证实之前没有说实话,答不是吧已被他识破没有装下去的必要。小女子真的好生为难呀!
有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死嗑到底!
“公子说是就是,公子说不是便不是。”李灵儿道。
“哈哈哈,耍赖呀!这恰恰证实了我的判断。”
林猛冲道:“不过我是要提醒姑娘,凡事有利必有害。姑娘的伎俩只能瞒得了一般的登徒子,似西门庆这等人反而会激起他们一窥究竟的欲望。”
林猛冲分析的细致入微,有礼有节,且对于其中要害能一语中的,还是义父说的对,此人的确非常人能及呢。
正在这时,店小二冲李灵儿招手道:“灵儿姑娘,李老爹的药给您煎好了。”
“回头见,林公子!”
李灵儿逃也似的跟在店小二后边去拿药。
“谢谢你啦!”
小二道:“姑娘不用谢我,我每日做过杂七杂八的活可多了,本来我就是吃的这碗饭。”
李灵儿道:“世道艰辛,瞧起来人活着都不易。”
小二道:“可不是么,灵儿姑娘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李灵儿笑了笑,拿了装好药汁的罐子回到屋里。
李老爹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听见灵儿回来的声音,他吃力地欲挣扎着爬起来。
“您歇着别动,义父!”
灵儿急忙过来把李老爹扶起,又将药罐子里的药汁倒在碗里,喂在他嘴边,李老爹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几声,把碗里的药喝了个干净。
李老爹用无尽怜爱的目光瞧着灵儿,道:“小姐啊!老奴拖累了你呀!”
李灵儿替李老爹擦了一把脸,忙道:“义父休要这般说辞,你我父女一路颠沛流离到得这京城,都是义父事必躬亲,方护灵儿周全,要说也是我连累了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