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深恼道:“洒家当是谁呢,原来你俩蛇鼠一窝,都是偷菜贼。”
郓哥道:“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口渴难耐,翻过墙头来吃了园里一根萝卜,与他人何干!”
林猛冲这才恍然大悟,郓哥偷吃了大相国寺菜园子的萝卜。这花和尚鲁智深,正好管理这里的菜园。
鲁智深道:“你这鸟蟊贼,洒家罚你头顶茶壶站立一炷香的时辰,时辰未到,你胆敢破罐子破摔。”
郓哥手指林猛冲道:“我这不是瞧见熟人么,一个激灵一抖擞那破玩艺就掉地上摔了。”
鲁智深道:“说的轻巧,今日别说是你,你两个一块休得走掉。”
郓哥道:“你莫要埋汰了好人,他可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之人,像你这儿的粗俗之物,你白送他也未必会要”
鲁智深晃动胸前一大串念珠子,对林猛冲道:“那你为何不走菜园正门,非要和他一样绕道旁门。”
林猛冲知道鲁智深性情直爽之人,说道:“在下找人心切,也顾不了那么多。”
鲁智深这人表面看起来粗枝大叶,却也粗中有细。他心中其实有数,只不过棋逢对手岂肯放过。
他眼珠子转道:“这个我不管,除非你能在洒家这根禅杖下走过三十招。”
林猛冲道:“此话当真。”
鲁智深道:“一言九鼎。”
林猛冲戏道:“我听说你诨号花和尚,不会用花言巧语诓我吧!”
鲁智深道:“你这鸟人,别门缝里瞧人行不行。”
他用手指一众泼皮,道:“出家人不打诓语,不信你问他们。”
一众泼皮无赖昔日偷鸡摸狗,早被花和尚冶得服服贴贴。皆答道:“信得过,信得过。”
林猛冲道:“既如此,我倒要讨教一番。”
伸手时,已从一泼皮手中抢过一根棍子。
“洒家就不客气了。”
鲁智深挥动禅杖呼呼带风,居然搅动地面上的枯叶。
林猛冲挺棍而立,一脸的肃杀之气。他一字一顿道:“我亦不会客气。”
两人几乎同时大喝一声,斗在一起。
林猛冲知道鲁智深臂力过人,使得乃是金属兵器,如果大开大合自己必处下风,必须以巧取胜,只要斗过三十合即可。
因此林猛冲使得一个“缠”字决,近乎贴身而斗,鲁智深禅杖施展不开。
“你这鸟人有本事尽管使来,洒家怕你不成。一个大老爷们像个娘们一样粘乎人,丢不丢人你!”
鲁智深说罢兀自后退,凌空而起双脚朝后蹬在一棵树上,然后俯冲而下,禅杖从上至下凌厉而劈。
林猛冲不敢怠慢,身子飞旋而起,棍子一招举火烧天之势直捣花和尚下盘。
一僧一俗两位好汉斗的难分难解,郓哥及一众人等看得如痴如梦,心里直呼过瘾。
一盏茶的功夫,三十余招已过,鲁智深仍不依不绕,他已好久不曾像今日这般畅快淋漓的大干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