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自己害死了他们,如果我不死,也许还会害死你们。”小叶泪如泉涌,身子急剧地颤抖着,“我恨死我自己。我宁可死,我也不能再让别人利用我来伤害你们,猫大哥……朱姐姐……沈大哥……上官大哥,小叶对不起你们!”
她留恋的看了一眼我们,持钗的手稍微退开了一点,复又用力刺下,走的决绝。义无返顾。
“小叶……”熊猫儿再也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但还有道人影比他更快,只不过眨眼的功夫,沈浪的手中已多了根金钗,同时小叶地手也软软地垂了下来。
小叶低头,愣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忽然扑到熊猫儿怀中大哭了起来。
我一步步地走过去,缓缓地从沈浪手中取过差点夺去小叶生命的金钗,再慢慢地转回来面对白飞飞。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盯着她看起来如仙子般温柔地眼睛和面容。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别人,徐若愚如是,何志先如是,我们这些人都是。就连曾经作恶多端的花蕊仙花婆,也有那么伟大的自我牺牲的一面!可为什么有些人,却总是千方百计地想着如何利用别人、甚至牺牲无辜来达到自己地目的呢?
修君是何其纯洁、清如晨风的男孩子,她白飞飞舍得下手,小叶是如此活泼可爱、敢爱敢为的女孩子,她也舍得下手……塞外一直有传言,说幽灵宫主每隔一段时间总要食一颗男人心地传闻,吃心也许是假,但杀人却必定是真。她的心中难道已经全部都被仇恨充满。恨到不惜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去千方百计地讨生身父亲地欢心,恨到以乱伦来伤害彼此,恨到要和全世界同归于尽,才肯罢休么?
我突然觉得,她不仅是天底下最恶毒最可恨,同时也是最可悲最可怜的女人,愤怒地火焰和冰冷的悲哀,同时交织在我膨胀的胸口中。让我一动也不能动,万千情绪都只能由一双眼睛来传递。
白飞飞初时还带着微笑迎视我的眼睛,一脸的无辜和悠然。可她很快就敏感地察觉到我眼里的不只是冰冷,更多的是讽刺和同情的悲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以宫主和王爷地身份,又何必为难区区一个弱女子呢?”沈浪忽然发出一声叹息,缓步上前,与我并肩,语出惊人,“只要放了小叶和修远兄弟,在下愿意让王爷先禁锢内力以宽王爷的心,再陪王爷尽兴一赌。”
什么?我大震,忙侧头去看他,却见他温润的面庞上,一派平静,双目凝注着快乐王,一动不动。
快乐王本来正自悠然地品着茶,闻言也不禁顿了一顿,猛地抬眼看沈浪,俩人目光相触,一个想证实,另一个就坦荡荡地让他证实。
我呆在一旁,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绝对是个十分诱人的建议,快乐王一时拉拢不了沈浪,肯定十分不甘心,但留着拥有一身莫测高深的武功的沈浪在江湖上,无疑极其危险,而沈浪这个建议,应该正和他的心意。因为,他的目地从来就是沈浪,小叶于他不过是个意外的工具而已。而以沈浪一贯的冷静、理智和机智,以及那绝不轻易放弃的性格和成熟的心态,他绝非是一时卤莽才提出这个建议的,主动请求封住内力的背后,他必定还有更深的考虑……至少,他和快乐王之间还有一场赌局……
只是,这样一来,沈浪几乎就等于毫无反抗能力了。在这样一个虎狼聚集地快活林,他无异是被搁置在快乐王和白飞飞的案板之上的鱼肉,随时都有可能被斩上致命地一刀……我忍不住咬住了嘴唇,虽然我对沈浪一直都很有信心,但这……实在太危险了,无法让人不担忧不惶恐……万一,如果有什么万一呢?
“再算上我熊猫儿,”熊猫儿环着小叶走了上来,目光炯炯地瞪着快乐王,“王爷若还嫌不够,不妨再把我熊猫儿的性命拿去!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我无力地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自己地情绪,隐去心头的担忧,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益,就看快乐王的意思了。
快乐王注视着沈浪和熊猫儿,微微沉吟了一下,正要回答。庭外突然匆匆地奔进一个骑士,伏在石阶前,朗声报道:“启禀王爷,加急密报!”
快乐王沉声道:“拿进来。”
那骑士进来奉上一个小小的竹筒,显然是什么飞鸽传书。
快乐王展开一览,浓眉顿时一轩,突然放声狂笑了起来,声震屋瓦,连一边的茶杯都轻颤了起来,发出了轻微的瓷器碰撞声。
我和沈浪、熊猫儿相互对视了一眼。
只见快乐王一拍红木桌,昂然地站了起来,周身尽显霸者之气,忽地又止住笑声,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浪和熊猫儿,爽快地道:“好!本王答应你们的要求!并且本王承诺,在你我未分胜负之前,本王绝对保证几位的安全。”
沈浪微微一笑:“谢王爷!”
白飞飞轻瞟了我一眼,识趣地也站了起来,媚笑道:“王爷英明!妾身稍后就准备为小叶姑娘解盅。”
第二百零六章 软禁
离开缀碧轩的时候,阴沉了多时的天终于开始落起了雨。
原以为那么猛烈的山风过后,来的必定是一场冲刷一切的急雨,没想到却是阴绵如江南梅雨的细丝,密密的,漫天的飘飞着,一点一点地濡湿了花瓣、绿叶和小草,渗在心里,便成了挥之不去地郁结。
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无奈,可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浪和熊猫儿自动地服下迷药,看着这两位少年英雄慢慢退化成一位随便来个守卫就能打倒地普通人,而脸上却还要尽量的保持着平静之色……只因,我不能让快活王和白飞飞过于得意,更不能让沈浪和熊猫儿他们担心。
因为我知道,失去内力的虽然是沈浪,但他更关心的人却不是自己,而是我。在这样的时刻,我必须要更加坚强和理性,才能让他放心。
亲眼确定小叶的蛊毒被解开后,我们就被分了开来,各自送往居住的院落。
快活王爽快的答应了熊猫儿,让小叶和他住一个院子,却驳回了修远跟在我身边的要求,仅允许他每日见我一面。沈浪的住所是快活王亲自安排的,离快活王的寝宫最近,而我,则被单独安排到内宫之中,从此我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在快活王和白飞飞的掌握之中。
之后我一直都表现的很镇定,甚至在小叶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我的眼睛还是清澈如水。我从容地与沈浪和熊猫儿告别,从容地坐上顶有华美伞盖的竹轿,迎着飘飞的细雨,慢慢地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甚至,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房间在重重的内宫里面,布置华贵而典雅、精美而舒适。更有一张十分宽大地柔软的大床。
“小婢怜儿(伊人)拜见朱小姐!”一进门,就有两个姿容秀美地少女盈盈相迎。
“嗯,带我去房间。我要休息了。”我神情端庄,眼波平静如水地轻扫了一眼她们。多年来养成的大家风范中又带着威严的气度自然而然地就流露了出来。鹦歌和墨兰跟了我多年。我从来没有把她们当作下人看,但可不代表我就不会当一个尊贵得主人,何况对待白飞飞的亲信也没必要太过随意和气,不然反而显得我软弱可欺似的。
形式可以落在劣势。身子可以被软禁,但我的骄傲却决不会低头。
怜儿和伊人低眉垂目,立刻应声准备,温顺的铺好了锦被。服侍我净手净脸,待我歇下后,才轻手轻脚地放下金钩,理好重重垂幔,无声地退了下去,行为举止得体的挑不出一点毛病来,显得训练有素。
确定她们都退出内房后,我终于轻轻地呼出一直憋在心口的那口气,睁开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床顶。透过轻盈的鲛绡绫罗帐,隐约看见天花板上有许多精美地雕刻,似乎有许多身姿轻盈的仙子在花间自由自在地飞舞。可她们真的自由自在吗?我勾起一个苦笑。就算这些仙女一个个栩栩如生地看似随时都会离去一般又如何?他们的躯体却还不是始终被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天花板上。丝毫也动弹不得,就如同。从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