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使的哑穴一解开,立刻尖叫着破口大骂,几乎把世界上所有狠毒的话都骂了出来,吓得白飞飞忙捂上了耳朵,躲得远远的。
“我劝你还是先留着点力气吧,等会有你惨叫的时候,带走。”我一挥手顿时有两个人将不住咒骂的色使给架走,可远远的还是能听见她尖锐的声音。
“咳咳——七七,我说我们是不是干脆一刀杀了她算了,你那些从各朝代收集来的酷刑确实未免太过——”
“五哥,难道你也认为我活该被那人妖欺负么?”我拉下脸来,“我从小到大,从没受过那这样的屈辱,能这么便宜一刀杀了她吗?你可知道那六七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就像死人一样躺在那里,连根手指头都没法动,看着一波又一波口口声声是来救我的人却对我视而不见,还要整日忍受那变态的手——”
想到那段日子,我不由的颤抖起来,恨声道:“你可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绝望,我真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了,也好过受那样的屈辱,可是我却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七七——你五哥只不过随便说说罢了,你——你别往心里去——”熊猫儿似乎被我方才一通爆发给吓坏了,连话都说不完整。
“我知道——”我突然收起愤怒,环顾了一下周围都似已惊呆的众人,嫣然一笑,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把她玩死的,我会让她好好活着,让她知道,得罪我朱七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件事你们都别插手了,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现在我要去招待招待我的客人了。”
我象征性的拂了拂衣上的灰尘,施施然的走了出去,跨出门几步后,听到莲儿在悄悄的说:“朱姐姐发起飙来真的是好恐怖啊!”
然后,便是几声不同的叹息声。
这一夜,几乎整座酒楼的人都听到偏院里传来一阵阵凄厉无比的惨叫声,这惨叫声开始还很有穿透力,可挨了近半个时辰后就开始弱了下来,偶尔才会发出一声比较高亢的叫声,过了一刻钟后,声音似已完全消失,客人们正准备舒口气睡觉之时,那尖叫声又陡然想起,如同最尖锐的鬼叫般呼啸过每个人的心头,只听地心都颤了起来——如此反复了足足一个半时辰,到了寅时中旬,也就是夜色最浓厚的时刻,那凄厉的惨呼声才彻底平静下来。
“呼——这样才够解气!”我打开房门深深的呼了口气,正准备一脚迈出去,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回首道,“今日就先暂时饶了你,让你休息一下,待本小姐好好睡个觉再来招呼你,你可要给我争气点,这房里的玩意还有一半多没用呢!”
“你们两个,给我看好了,可别让人溜进去救了她。”我懒懒的打了个呵欠,对姐夫给我安排的两个大汉道。
“七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万分小心。”两个大汉忙挺起胸膛站好。
“嗯。”我满意的哼了声,走向主楼经过一道昏暗的走廊转角时,立即闪进一扇半开的门,几乎在同时,昏暗的房间内也走出一个身影法式衣服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少女,继续打着呵欠往我的房间走去,进了屋直接吩咐熄灯就寝。
好了,到这里我的戏就演完了,我几乎一进房间,就把耳朵里的棉花给掏了出来,然后瘫软在一张椅子上,快要断气般呻吟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屋里响起一声极低的轻笑声,一个温文中藏着些许笑意的声音道:“真亏了你能想出这个法子来。”
正是早已守在屋中的沈浪。
我撇了撇嘴道:“谁让我没办法证明昨天自己说的话是对的,只好辛苦点来演出戏了,只是可怜了我的耳朵,感觉现在还有声音在尖叫。”
沈浪顿了顿,低笑道:“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了。”最后两个字还没吐出,一个身影已如轻烟般掠了出去,又如夜鸟般无声无息的贴着回廊游了上去。
我闭上眼睛开始养神,说实在话,虽然耳朵里早就塞了棉花,可堵了这么久,多少总有点不舒服。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再过一小会天就开始发白了,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清啸声,鱼儿上钩了。我兴奋的跳了起来,立刻往门外冲去,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原本昏昏暗暗的偏院内已点起数盏灯笼。
一盏灯笼一个人,四盏灯笼四个人:沈浪、五哥、药圣、熊猫儿,分别悠然的占据在四个不同的方位,注视着俱都笑着看向园中扶着一个血人的蒙面白衣少女。
“让我们来看看,是哪来的鱼儿游进我们的网里面?”
我不慌不忙的走进场中,注视着白衣少女,而那个白衣少女的目光也在同一时刻透过面纱向我射来,锐利如针,疾射中的毒针。
我却浑然不觉的微笑道:“姑娘,想要轻易的将这个人妖带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呢,祝老前辈。”
我轻唤了一声药圣,只见他笑着拊了一下须,轻轻的吐出一个字:“倒。”
果然立时有个人应声而倒,这个人自然不可能是我们之一,也不会是蒙面的白衣少女,而是原本被白衣少女扶着已成血人的色使,她突然浑身抽搐一般的抖了两下,口喷黑沫迅速的软向地面。
白衣少女一怔,立刻丢开色使,身形一扭已避开了喷散的黑沫,再一动,一条白影如鬼似魅的窜向药圣所守的北门。纤掌扬处,瞬间已攻出了变换奇异繁复的十几招,药圣不慌不忙,双脚微风,双臂缓缓挥舞间,竟奇异的将那诡异的十几招都接了下来。
白衣少女发出一声意外的“咦”声,似乎很意外药圣居然能接的了她的十几招,身影急转迅速的回退到院落中间,哪知还未落地,方才那到底的血人色使却突然跃起向她拍出一掌,白衣少女大吃一惊,右手一划已一掌迎了过去,可谁知那血人色使却不和她硬拼,反而借着她的掌力猛的向后飘逸了十数米,落到我身边来,拱手施礼道:“回小姐,属下幸不辱使命。”
这个语音虽然似乎因过度的叫喊相当的沙哑,但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出这绝对不是色使的声音。
我微微一笑道:“你辛苦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吧!”
“谢小姐!”血人挺直了身子快步而去。
这个时候就算院落中间的白衣少女再笨,也该知道今夜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方才药圣和血人的举动只是为了防止她利用人质而已,这个计划到现在为止都堪称完美。
“好了,今天的戏就演到这里了,白姑娘,你可以解开你神秘的面纱了吧?”我语气平和的道。
白衣少女一言不发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发出一阵柔美娇媚、荡人心魂的笑声,拍手道:“原来朱姑娘今天劳心苦力的布这个局,就是为了等飞飞么?没想到朱姑娘的戏竟演的这么不错!看来飞飞以后还真的该向朱姑娘多多学习呢!”
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白飞飞了!我的眼波在沈浪和熊猫儿脸上微微扫过,却见他们眼中都是赞赏之意。
收起心中的微微得意,我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白飞飞身上,甜甜的笑道:“白姑娘实在客气了,演戏可是一门艺术,七七今日也只不过是刚刚入门而已,哪里比演技早已纯熟到出神入化的白姑娘你呢?七七此刻才知,原来白姑娘不仅心地善良无比,而且武功也是如此高强呢!”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谈笑交锋
“朱姑娘果然博闻广识,竟能一口就道破飞飞的来历,真是教飞飞好生感动呢!不过朱姑娘如此精心安排,飞飞可实在有些愧不敢当。”白衣少女如玉的春指微微一动,那片面纱已经轻若无物般地飘向地面,明亮的灯笼立时清清楚楚地照出了那一张熟悉的容颜来。
只见那楚楚堪怜的神态之中,有眼波温柔如水,有肌肤凝如羊脂,再衬上那秀若远山的峨眉,活脱脱便象一个刚刚从画上走下来的仙女,只是倘若真的仙女下了凡来,却只怕反要比她还逊上几分,这样的容颜当今世上又有几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