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朱八索性站到马鞍上,做出示范,“打劫就应该拿出打劫的气概来,首先,你的挺胸——对对——再挺点,然后把你们手里的斧头举的再高点——对对,就这样——哎,我说你们二位,你们这斧头生绣的太厉害了吧?这样的斧头砍柴都成问题,还怎么吓人啊?”
两个大毛贼看看自己的斧子,是啊,都生锈了,还缺了口,好丢脸!赶紧把斧头藏都背后去,虚心求教:“那还有呢?”
“还有?也罢也罢,八爷我今天心情好,就教你们两招吧!”老八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跳下马来,“首先,这样的斧头是打劫不到肥羊的,懂吧?以后出门的时候要把斧子先磨亮了再来,等太阳一照,那个闪闪发亮啊,那样人家一看就害怕了,明白了吧!”
“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就再来一遍吧!”朱八跳坐了回去,复又趴在马脖子上打盹。
“再——再来一遍?”
朱八不耐烦地抬起头:“这你们都听不明白,我教了你们半天,总要看看这成绩怎么样啊——笨!就是你们先回到树丛里去,等我们继续往前走两步,然后你们就再跳出来——高喊一声‘呔!打劫——’,这次可要说清楚了,不要再说错了,否则就是当强盗也是很丢脸的。”
两个毛贼想了想,收起斧子,一路嘀咕着“此路是我开”,老老实实地往前跑了十几米外的树丛里躲了起来。
“驾!”朱八兴奋地跳回到马上,喝了一声先驱前几步,楚狂人和小刀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
“呔!打劫!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补充一下,金子银子珠宝都可以!”两个毛贼学的果然还挺快的,两个人迈开大腿,往路中间一横。
“说的好,鼓掌!”朱八故意吓的一哆嗦,再拼命的拍起小手来,赞道,“孺子可教也!这一回说的不错,有架势也有气势!”
“嘿嘿!”两个毛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谢谢!”
“小意思,不客气!”朱八笑眯眯地道,突然面色一沉,骂道,“你们凭什么说这树是你们栽的,上面有刻着你们名字么?又凭什么说这条路是你们开的,边上又立着石碑么?证据拿来我瞧瞧,要是没有证据,我就到官府去告你冒充、侵占他人财物,让官老爷赏你们几个大扳子吃吃!”
两个毛贼一看,刚才还笑眯眯地比观音菩萨的善财童子还要可爱善良的小男孩,突然间就翻了脸,不由地呆了两呆,互相琢磨起来了。
一个说:“哥啊,好象不对啊!”
一个说:“弟呀,今天我们是出来打劫的吧?”
一个又说:“哥啊,为什么他一个小孩都比我们懂的多呢?”
另一个又说:“弟呀,谁让我们原来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啊!”
一个又又说:“哥啊,这小孩他好象不怕咱呀?”
另一个又又说:“弟呀,他还说要我们拿证据,拿不出证据就要带我们去见官呢!”
一个又又又说:“哥啊,这山这树本来就不是咱们家的呀,哪来的记号啊?”
另一个又又又又说:“弟呀,——”
以下省略N字。
他们前面堵在路中间,一个哥啊一个弟呀,开始没完没了地说了起来,竟浑然忘了自己应该干嘛!连刚才学唐僧罗嗦了老八天的朱八都听的头顶满是苍蝇了。
楚狂人的耐性自然是极好的,就算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也同样悠然自得地环顾四周青山嫩草,小刀是标准的侍从,见主子在玩游戏,自然识趣的不作任何打捞,两人等同空气,可以忽略不计。
“停!”朱八终于受不了,又跳下马,走到他们前面,戳了戳这个又戳了戳那个,不耐烦地道,“喂,你们还要不要打劫了?”
两个毛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抹着头上的汗,整齐地摇头道:“不打了,打劫这活俺们哥俩做不了,这里头学问太深了,又要什么架势气势,人家还要管你要证据,要不出来就见官——俺们哥俩还是去当小花子好了!”
朱八这下反而怔住了,问到:“真不打劫了?”
两个毛贼点头道:“真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