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在装潢豪华的酒店房间中轻轻回荡。然而他的身形却已经如同烟雾般消散不见了。
……
我一觉睡醒,只觉得浑身通透舒畅,状态好得不得了,几乎比受伤之前还要更好。我忍不住猜测,自己服用的药物当中,是否含有某些特别滋补的稀罕药材,所以才能让我恢复得如此迅速,甚至能让状态变得比先前更好。唔……回头凌无殇再来,得好好问问他。
我如此想着,试探性地坐起来,小腹没有丝毫不适,丹田中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了。再伸手摸摸后脑,先前破皮血肿的地方,也都恢复如初,至少用手摸不出来任何区别了。
恢复速度真快。我忍不住再次感叹鬼界灵药的神奇。
一道清亮纯净的女声适时响起:“隐儿姑娘起了?奴婢这就去端水来。”
“等一下。”我叫住她,略略回想了一下才记起她的名字,道:“你叫海棠是吧?麻烦你帮我看看,我后脑上的伤还看得出来吗?”说着,我就拨开自己的头发,让她帮忙查看。
海棠听话地过来,仔仔细细地瞧了半天,才回答说:“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了,姑娘放心吧。”
“那就好。谢谢你了。”我彻底把心放下了。虽然是在伤在后脑,可以用头发遮住,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我还是很在意是否留疤这个问题的。
海棠却不知为何情绪十分低落,闷闷地说:“姑娘就尽管放心好了,殿下定然不会让你的伤影响大婚典礼的。”
我微微一愣,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这个小婢女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心念一起,我就忍不住开始打量这个名叫海棠的小丫鬟,只见她生得一张鹅蛋脸,圆圆润润的,却又不胖,也没有攻击性,看起来挺顺眼的。五官也都挺清秀,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美女,但却属于那种耐看型,让人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比孟婆那个娇娇弱弱的千年白莲好多了。我忍不住如此想到。
“你是凌无殇的贴身婢女?”我问她。
海棠表情有点紧张,像是担心我会把她赶出去似的,僵硬了半晌,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我笑了笑,说:“你别害怕,我就是随便问问的,没有别的意思。”
海棠勉强扯了个笑脸,仍然还是很紧张的样子。
我装作没看出她的紧张状态,闲聊似的问她:“你伺候凌无殇多久了啊?他平时对你咋样?”
“奴、奴婢伺候殿下的时日尚短,殿下待奴婢……”海棠的声音低了下去,垂着眼帘望向自己的手指,憋了半晌才结巴着继续道:“很、很好……”
我顺着她的视线扫过去,只见她的手指上有一道浅浅的伤口,看起来像是刚刚愈合没多久,还没有来得及结痂的样子。
她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慌乱地把手藏到身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表情十分纠结。见她这副模样,我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小丫头,肯定对凌无殇有意思。
“你们殿下确实是个很好的人。”我可以顿了顿,端详着海棠脸上的表情,见她嘴唇紧紧抿着,一副心中委屈又不得不强忍的模样,愈发希望她能够跟凌无殇在一起了。于是,我索性直接告诉她:“不过,我要嫁的人并不是你们殿下。”
“啊?!”海棠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样子,缓过神来以后,又小心翼翼地向我确认:“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干什么。”我说:“除了你们殿下以外,还有另一个人也来探望过我,你应该见到过吧?”
海棠点点头。
“我要嫁的是那个人。”我没有说出凌邪的身份,因为暂时还不确定,凌邪到底想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所以保险起见就没说。
海棠见我不像是在撒谎,这才松了口气,笑得眉眼弯弯,比刚刚更好看了。片刻后,她察觉到我一直在看着她,顿时就红了脸,慌乱地解释:“姑、姑娘别误会,我对殿下绝没有非分之想!我、我只想本本分分地伺候殿下而已!没有别的心思,真的!”
“有也没关系。”我笑着说:“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没必要藏着掖着,喜欢就大胆地去追好了。成了自然是好,就算不成,也至少没给自己留遗憾,你说是吧?”
海棠像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似的,一双杏眼瞪得老大,半晌都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见她这样,我也觉得奇怪,甚至还特意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言论是否有不当之处。结果就是没发现任何不妥——成长于现代社会,从小接受人人平等、自由恋爱等观念熏陶的我,实在是没法理解所谓的尊卑,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在海棠心中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