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空房间,要不然……”
朵雅回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些恶狼似的男鬼,以及一楼见到的蛇精和黑熊精,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个哆嗦。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地后怕起来。如果自己运气差一点,打开的房间里面有人,而且还是男人……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感应到她在想什么,很肯定地说:“那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为、为什么?”朵雅惊魂未定地问。
我说:“因为里面有人的房间,房门上有特殊禁制,只能从里面打开。”
“哦,这样啊。”朵雅松了口气,隔了片刻又说:“幸好有禁制,被绑来普通人还算是有条活路……可惜禁制也有失灵的时候,要是能一直存在就好了。”
想到方才时空交叠,所有禁制全部消失时,那些普通女人、以及法力低微的女性鬼怪们的遭遇,朵雅仍然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寒。
我理解她的感受,因为我也一样。同为女性,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其实我花费时间探究这座别墅里的秘密,也是因为存着几分想要找到问题根源的心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彻底破除别墅中人无法离开的魔咒,让那些可怜的女人可以跟我一起永远地离开这里。
如果可以的话……
正想着,耳中忽然听见一阵细微的沙沙声——是耳朵,不是心神。这声音是从我被绑的房间里发出的。
我暂时切断对朵雅的感应,用目光扫视房间,想找出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出声。不过由于被绑着,脖子上还有个该死的项圈限制活动幅度,以至于我没法看到那个东西,只确定了声音来源的方向是门口那边——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得尽可能逼真地扮演好被绑的状态。虽然有随时都能挣脱束缚的能力,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那么做。
无法用眼睛直接去看,那就用神念代替。神念外放之下,我瞬间就发现了门缝里塞进来的白纸。
纸是专业的水粉纸,八开的(习题册那么大),上面还用红色颜料写着醒目的大字——
“我也是被绑来的。让我进去,咱们当面聊聊吧!”
门外的人似乎生怕我注意不到,捏着画纸的一角,不断地来回滑动。我之前听到的沙沙声,就是画纸在地面上摩擦发出的声音。
我没出声,悄悄地将神识探出门外。
外面蹲着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文文气气,涉世不深的样子。她两边脸都肿着,显然是被人打的,额头上也有一大片青紫,但不知道是同样被打出来的,还是她自己试图寻死的时候撞的。
我猜,她应该是抱着寻找伙伴的目的来找我的。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联手合作才能做成更多的事情。
身处绝境而不绝望,并且能够利用一切能找到的资源,积极努力地尝试自救,这样的精神让我不由得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我觉得,她或许比那个小僵尸更值得信任。
女孩完全不知道我正用神念观察着她,她十分紧张,用画纸摩擦地面的同时,还不断地左顾右看,神情非常警惕。她似乎很怕会有其他人突然出来。
虽然很怕,但是为了尽可能争取到助力,还是冒险来了,很有冒险精神。而且还想出这样的办法,引起我注意力的同时,又最大限度地降低了惊动其他人的可能性,挺聪明。
有智有谋,我更喜欢了。
我已经决定要跟她接触了,只是还没有想好,究竟是现在就下床去给她开门,还是再另外找机会。朵雅为了把我绑好也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就挣开会不会有点浪费?万一中途小僵尸或者他爸他妈又进来,发现我没被绑着,那我在伪装上花的心思就全白费了。
我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小僵尸和他妈进入房间的时候,可都没经过我的同意。为什么他们能进得来?难道门上的禁制对他们无效吗?!
就在我迟疑之际,门外的女孩松开画纸,抬手轻轻地转了转门把。发现打不开之后,她又塞了另外一张纸进来,上面依然写着鲜红的大字:
“刚才你听到哭喊声了吗?那都是和你我一样的受害者。如果你害怕,就让我进去吧,我能帮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