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我吓了一跳,“那个蛊师又出手了?!”
肯定是我睡着的时候!我十分懊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睡觉!就算睡也不应该睡得像死猪似的,连师兄被偷袭了都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可是师兄却说:“我也不是很确定,下手的是不是同一个蛊师。这毒中得实在太古怪……”
“怎么回事?”
“不知道。照理说如果有危险靠近,我应该有所感知才对,可昨晚我好像受到了某种冥冥中的抑制,什么异常都没察觉到,一觉醒来就发现已经中了蛊毒。而且……”师兄顿了顿,望向我一字字地问:“你难道没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么?”
我一愣,不由得想起那个古怪的梦,以及刚刚醒来时,背上残留的冰凉感觉。
有的时候,刚从梦里醒来的确会残留几分感觉,但那只是大脑的错觉,很快就会消失。可我背上的冰凉感到现在都还存在,虽然很微弱……
我稍稍感应了一下,便发现那是阴气。
很淡很淡的阴气。
这是肢体接触之后,才会有的阴气残留。
昨晚睡着的时候,有一只鬼从背后抱过我!
我几乎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只觉得一瞬间从头凉到脚。
师兄叹了口气,传音说:“那个鬼应该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但是这样的接触,总归……总归是不太好的。我本来怕吓着你,不想提醒你的,但是……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急着出院了吧?”
我用力点头,小声说:“我一会就去找房子,如果能定下来,咱们今晚就搬过去。如果定不下来,那今晚我守夜,明天再接着找。反正无论如何,明晚之前咱们一定离开这儿。”
“嗯。”
“那你身上的蛊毒……”
“这个你别担心,出去了我就有办法能解掉。”师兄给了我一个安抚的微笑,并未具体解释。
我估摸着可能是要用鬼仆身上的精气来解,或者是干脆把毒转移到鬼仆身上,所以也就没细问,免得师兄尴尬。虽然我已经明确表过态,不会对驭鬼术有任何偏见,但师兄自己还是有心结,始终不愿意向我展露驭鬼术当中偏向阴暗的那一面。
心结什么的,以后再慢慢化解也不迟。所以我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直接去买早饭了。
师兄是右肩受伤,整条右臂都没法动弹,不方便自己吃东西,得靠我一勺一勺地喂他。
“等出院以后,我一定会快快恢复的。”师兄似乎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是个麻烦,所以十分不好意思。
我笑了笑,说:“快点康复是好事,我当然也这么希望啦。但是你可不要有什么给我添麻烦了之类的想法,你帮过我这么多,我难得有机会照顾你一回呢。”
“傻丫头。”
他定定地望着我,目光灼灼。我避无可避,只能垂下眼帘专注地盯着手里的粥,浅浅地盛一小勺,吹两下,默默地送到他嘴边。我的视线始终不与他碰撞,是因为我害怕看到他眼中的眷恋,那会让我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跟他相处下去。
该说的话,我早已经说过很多遍,再重申也没有意义。况且他现在这种状态,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丢下他不管的,再去强调那些,只会让彼此都更加尴尬。
倒不如装作什么都发觉。我相信这只是不经意的流露,他也一定会知道该如何克制自己的感情。
师兄明显是有话想对我说的,但最终还是慢慢地咽了回去。连带着不该流露的情感,一并收敛。
我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这份师兄妹的关系还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感情这种东西,没有阀门可以控制,不能说开就开说停就停。我相信道理什么的师兄都明白,他只是需要时间,来慢慢淡化,慢慢放下。终有一天,我们的关系会真正定格在师兄妹的位置上,不再包含一丝一毫多余的杂质。
我想得入神,忽然听见隔壁病床的家属说自己昨晚做了噩梦,梦见有一个男鬼盯着自己的脸看,还凑得特别近,都快把她吓死了。
她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另一张病床上的患者立刻说:“我也梦到了!是不是一个穿古装的男的?”
“对对对,黑色的长袍,头发还特别长!”
另一个年轻的女性患者弱弱地开口:“我好像也梦到了……”
我僵硬地朝着她们望去。黑色长袍,长发……
凌邪也是这般模样。
昨晚从背后抱我的鬼,会是凌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