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族有族谱吗?”我又问。
朵雅说:“没有。族谱这个词,我还是从寨子里出来以后才第一次听到呢。我家那儿没有这种东西,也没有类似的替代品。”
“那你们怎么知道自己家的祖先都是谁?”
“我们在家里供奉神位啊!”朵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都要祭祖的呀!祭祖的时候我们会把祖宗的名字都念一遍,邀请他们来享用供奉。这样一代代传下来,家里的每个人都会记得祖宗的名字啊。难道你们汉人不是这样的吗?”
“呃……”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的养父母都是绝顶自私的人,跟他们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基本都断绝关系了,连活着的亲人他们都不理会,又怎么可能会祭拜祖先?
我把不相关的记忆赶出脑海,迟疑地问:“那你家的祖先里面……有都拉乌梦隐这个名字吗?”
这话问出口实在有侮辱人的嫌疑,可我又不得不问。
朵雅表情僵了一下,半晌才摇头说:“没有。我没听说过。”
我解释说:“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刚才梦里好像听到了这么个名字,所以就问问。”
“嗯,我猜到了。”
朵雅也不是蠢人,我前面问了那么多关于梦和前世的问题,她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个问题也跟我的前世有关呢?
只是猜到归猜到,气氛终究还是变得尴尬起来。
换作是任何人,突然知道自己认识的人前世可能是自家祖先,感受都不会太好。如果对方还是自己的“主人”的话,恐怕就更加百味杂陈了。
朵雅最终还是接受了这种可能性,并且主动告诉我:“我们家里供奉的祖先大概只到十代之前,更早的祖先就没有了……”
千年岁月,何止十代。她家的神位上没有都拉乌梦隐这个名字才是正常的。
只是如此一来,我恐怕也没办法印证这件事了。
但转念想想,是或者不是也都不重要了。就像朵雅前面说的那样,过去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没必要再纠结。虽然我目前还做不到无视前生的感情纠葛,但至少可以不再为身世问题伤脑筋。
我也算是想开了,就笑着说:“那我不纠结这个了,你也当我没问过……”
话未说完,猛地一股警惕感袭上心头。在大脑做出判断以前,身体就已经抢先做出了反应,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敏捷速度翻身下地,同时右手抓着被角用力一掀——
一只墨绿色的怪虫赫然出现!
就在我刚才靠坐时小腿的位置!
要是我动作稍微慢一点,恐怕现在已经被咬了。
朵雅惊呼:“寄胎蛊!”
我一听是蛊,立刻用法术去抓。也不知道是惊吓到了这条小蛊虫,还是背后纵蛊的人感知到了什么,我还没碰到它,小蛊虫就啪的一声自己爆了。只剩下指甲盖大小的一滩墨绿汁液,散发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腥气。
可怜我的新床单,又报废了一条。
朵雅急声道:“快扔出去!它的气息也对女子有害!”
我立刻闭气,用最快速度扔掉床单,开窗通风。但卧室里的味道不可能马上散掉,我索性抱着枕头去次卧。反正别墅里房间多。
做完这些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么长的时间里面我一口气也没有喘过。而我竟然没感觉到丝毫不舒服。
不喘气都没事,我还算是个活人吗?
这个念头蓦地跳出来,惊得我又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