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病床上的塞缪尔合上手中的书,朝林灼打了声招呼:“你就是林灼吧?”
林灼看着塞缪尔,心情意外的平静。
可能她就是天生的坏种,所以在知道那一切后,她对已经故去的塞缪尔没有任何感激与愧疚,只有恨,恨他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让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对于塞缪尔的孩子——那个从小就住在精灵公爵的城堡里,因为病弱拖了好多年才入学的男孩——她也没有补偿对方任何的关照与爱护。
要不是因为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这股恨意大概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至于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只想让莉莉丝活过来,这期间要是能好好欣赏弗雷痛苦的模样,她非常乐意为此去做些什么。
“你知道我?”林灼给门留了道半掌宽的缝,随后走到病床边,把床边的椅子拖到床尾,然后才坐下
塞缪尔微微一愣,他不太理解林灼为什么要和他拉开距离,但他没有多问,而是回答林灼:“弗雷和我说起过你。”
林灼心想果然,这个时期的弗雷跟塞缪尔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寻常师生。
他们更像朋友或兄弟,因为塞缪尔的年纪比双胞胎大,弗雷遇到困扰时也经常会来征求塞缪尔的看法。
所以林灼在校医务室的窗户外面看到了大半夜违反
校规跑来这的弗雷。
他肯定是听说了塞缪尔在病房里被窗户玻璃划伤的事情,特地来看望他。
这可真是太好了。
“校长让我来跟你道歉。”林灼放慢了语调,磨磨蹭蹭地说着废话,等待弗雷绕过医务室的老师,潜入二楼病房找到这,“要不是因为我,你不会被弗雷砸伤。”
塞缪尔的性格和其他人说的一样,心善到了极致:“不完全怪你,我本来就受了伤,现在能好好休息也挺不错的。”
“不过……”他的语调越发柔缓,仿佛做错的不是林灼而是他:“你出手攻击学生的行为确实有些吓人——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以后能想清楚再动手,避免伤及无辜,毕竟学校还是很安全的,不需要把神经绷得太紧。”
林灼:“我原来也不在学校生活。”
“看出来了,你原本是做什么的?”塞缪尔微笑着问。
林灼:“佣兵。”
塞缪尔点点头,表示理解:“那确实是个危险的职业。”
林灼跟塞缪尔聊着,终于在耐心耗尽之前,透过自己留的那道门缝,看见了一抹悄悄靠近的身影。
一切都跟林灼预料的一样,她微微垂下头,免得被塞缪尔看到她脸上诡异的笑容:“我听说,你是在毒瘴森林受的伤?”
……
“你可以明天再来。”同样在大半夜被打扰的古尔薇格打着呵欠让茶壶给弗雷的父亲——精灵公爵克洛里斯沏了一杯茶
克洛里斯随便往那一坐就诠释了什么叫“优雅霸气”,但这无法掩饰他的不满:“我的儿子遭受到了来自教会的威胁,你让我明天再来?”
古尔薇格很头疼,上次这么头疼还是在去年弗雷被水妖咬伤腿的时候,当时还在跟儿子闹别扭的公爵大人不肯去医务室探望伤患,跑来她这喝茶,还轻飘飘扔出一句:“我觉得镜湖对学生而言太危险了,不如填了吧。”
当然她驳回了克洛里斯惨无人道的建议,但这足以看出克洛里斯在护儿子方面根本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