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冷衣脸上狠狠挨了一耳光。
当时冷衣眼睛流血实在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许老爷近距离目睹更是分外的狰狞恐怖。前庭管事的秦嬷嬷被惊动了,点头哈腰与许老爷道歉之后,秦嬷嬷扬手就往冷衣脸上扇。
“凝碧,你好得很,当了三等丫鬟也能惹事!”
“嬷嬷这只是个意外。”脸上火辣辣地疼,冷衣倒是冷静。
“谁在乎是不是意外!意外,都是借口!你要庆幸许老爷脾气好并不怪罪你,不然现在我已经把你的尸体扔去喂狗了!”秦嬷嬷恶狠狠地说,怨毒的目光射向冷衣。冷衣此时浑身湿透而不自觉发抖,脸上的血迹凝固而发黑。虽然生气,但秦嬷嬷也知道不能把凝碧搞死,让人赶紧把她送去草药堂治疗了。
呼吸到屋外如刀一样刺痛的寒风时冷衣压抑不住要笑出来。自由的空气,自由!她故意让自己溺水让眼睛开裂流血……比起现在刀子割一样的疼痛她更不想面对变态的玩弄。
没有人救她她便自救,只要她的心还跳动着,还泵着热血。
来到草药堂了,她现在这副样子肯定把谢大夫和小少年吓到,她朝着黑暗嘿嘿一笑,“对不起我好像又狼狈地来这里了。”
有人立马把她拥入怀中,温暖而安心的气息,是谢大夫。
谢大夫焦急地吩咐道:“你要赶紧换衣服,快我们回房间。谢吟,把给你的那套新冬衣拿出来。”
谢吟?冷衣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字眼,这是少年的名字吗?是银还是寅?
她从未如此细致地咀嚼过两个字,像是得了一块千滋百味的糖恨不得用舌尖探究遍其中滋味。谢银?谢饮?谢寅?谢吟?谢隐?
谢大夫帮冷衣脱衣服,察觉到少年还站在旁边,她连忙摆手:“去去去,非礼勿视。”
“这是我的房间我的衣服……”少年哀怨地嘀咕,不情不愿地走出去了。
冷衣会心一笑,想着自己被谢大夫关心着还穿上少年的新衣服便有点小嘚瑟。
谢大夫重重的哼声打消了冷衣的得意,“今晚发生什么了需要你自毁伤口?你这眼睛还想不想要了,再有下次恐怕真的要失明了神仙都救不回来。唉,我知道三等丫鬟的活不好做,但你也没必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伤害的只有自己而已。”
“芳姨怎么知道这是我自己弄的……”冷衣听得心虚,看她也看得太准了吧。
谢大夫叹了口气,“你既乖巧又懂得巧言令色,我相信只要你想你就能哄好客人,但你又倔,一点都不心疼自己。”
“我也不是对谁都乖的,我只对芳姨好。”冷衣嘟嘴道。
这时少年的声音走了过来。这样的形容似乎是病句,但以冷衣的耳朵来听确实如此。
少年淡淡地说药拿来了,于是谢大夫给冷衣换药。绷带沾着凝固不久的血块撕下来非常疼,冷衣不免抱怨了几句。冷衣觉得换药时谢大夫和少年都不说话以至于气氛有些怪异,她希望他们说话,就算骂骂她也好,不要不说话啊,不要像风香楼的侍女一样死了似的。听不到声音她现在只剩下黑暗了。
“怕疼以后就不要让自己受伤了,一个月来几趟草药堂,我都没床单换了。——现在连新衣服都没有了。”少年嘀嘀咕咕的声音如她所愿。
“嘿嘿,很明显,我才是芳姨的亲侄女!”冷衣得意地摆了摆手展示自己新换上的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