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长手,仰天打了个呵欠,回头再找傅红雪时,傅红雪已不见了。
碧天,黄沙。
黄沙连着天,天连着黄沙。
远远望过去,一面白色的大旗正在风沙中飞卷。
大旗似已远在天边。
万马堂似也远在天边!
无边无际的荒原,路是马蹄踏出来的,漫长、笔直,笔直通向那面大旗。
旗下就是万马堂。
傅红雪站在荒原中,站在马道旁,看着这面大旗,已不知道看了多久。
现在,他才慢慢地转过身。
漫天黄沙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红影,流星般飞了过来。
一匹胭脂马,一个红衣人。
傅红雪刚走出三步,已听到身后的马蹄声。
他没有回头,又走了几步,人马已冲过他身旁。
马上的红衣人却回过头来,一双剪水双瞳,只盯了他手中的刀一眼,一双纤纤玉手已勒住了缰绳。
好俊的马,好美的人。
傅红雪却似乎没有看见,他不愿看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
马上人的明眸却在盯着他的脸。忽然道:“你就是那个人?连花场主都请不动你。”
她的人美,声音更美。
傅红雪没有听见。
马上人的柳眉扬起,大声道:“你听着,今天晚上,你若敢不去,你就是混账王八蛋,我就杀了你拿去喂狗。”
她手里的马鞭,突然毒蛇般向傅红雪脸上狠狠地抽了过去。
傅红雪还是没有看见。
鞭梢一卷,突然变轻了,“叭”的,只不过在他脸上抽出了个淡淡的红印。
傅红雪还是好像全无感觉,但握刀的手背上,青筋却又凸起。
只听马上人吃吃笑道:“原来你这人是个木头人。”
银铃般的笑声远去,一人一马已远在黄沙里,转眼间只剩下一点红影。
傅红雪这才抬起手,抚着脸上的鞭痕颤抖起来。
他全身都抖个不停,只有握刀的一只手,却仍然稳定如磐石!
叶开还在打着呵欠。
若有人注意,他今天至少已打过三四十次呵欠了。
可是他偏偏不去睡觉。
他东逛西逛,左瞧右看,好像无论对什么事都很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