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萝进去时,娘两个脸上都有伤痕,看着好不可怜。
徐氏见是她进来,斗败的母鸡又竖起了羽毛:“是你这个小畜生撺掇的老爷来算计我的嫁妆,是不是?还故意让阿芙也参与进来,你好毒的计策。”
桑萝偏头看着屋里几乎被砸回的陈设,光秃秃的不说,桌凳还七扭八歪的,活像战场狼藉。
桑萝道:“这场景不知道母亲和妹妹可眼熟?当年,你们便是这样冷眼看着哭闹不止的我被关进了秋月院里。委屈?不公?我不过是让我受的苦再请你们品了一遍,不必谢我。”
桑芙道:“你算计母亲,你这个不孝女,等我出去了,我一定把你所作所为之事宣扬开来,让所有人都看不起你。”
桑萝道:“那我等着了,只是希望母亲走后,你还能如从前那般,可以自由出入各个宴会场所。”
徐氏的脸色一白,桑芙还不明白,道:“我是桑家的二姑娘,我自然可以自由出入各个宴会场所,便是我不去,她们也会三请四请,你个没眼界的东西,你当然不懂……”
“阿芙!”
从未遭过徐氏当头一喝的桑芙短暂发愣后,很快便觉得委屈起来:“母亲……”
徐氏被休弃,这家就没了主母,主母之间的聚会自然不会来请平姨娘,也就是说,如果桑萝要出入宴会被什么贵妇人看中的话,也只剩下桑萝可以带她去了。
其实但凡桑至会对儿女上心点,桑萝都不是徐氏走投无路后唯一的选择,可事实就是,徐氏永远不敢把桑芙的下半生指望押在桑至身上。
“阿……萝……”徐氏磕磕绊绊地叫着,只觉声音都在颤,别扭极了,桑芙不解地揪住她的袖子。
桑萝笑了一下。
徐氏再厚起了点脸皮:“阿萝。”
桑萝道:“现在,母亲告诉我,家母的嫁妆是不是被母亲侵占了?昨晚父亲拿回来的那些,是不是母亲用来赔给我的嫁妆?我拿到手的嫁妆是不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涉诉的可能?”
桑芙一听就愤怒:“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拿的明明是母亲的东西,是我的东西,你……”
徐氏一把拽住她,硬生生把她拖了回来,道:“是。”
应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桑萝见目的达成,也懒得跟这对母女再纠缠下去,把药瓶往地上一放,便往外走了。
说实在的,如果桑至昨晚能把这件事漂亮的没有任何隐患地解决掉的话,桑萝根本不用今天再来见徐氏一面。
真是桑至能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
拿到嫁妆单子后,桑萝就开始盘起了嫁妆单子,之前桑萝的想法很简单,拿到手后,她就统统都卖掉,换成银票全揣兜里跑路。只是真的等嫁妆到手后,她才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亡母给她留的实在是太多了,就算全换成银票,她也没法全部带走。就算能带走,身上也得带七八个袋子,属于明晃晃把‘我要跑路’标脸上的那种,很不低调。
桑萝头就开始疼起来了。
她真心觉得有时候太有钱也不是件好事。
唤月端茶进来,道:“姑娘又在看嫁妆单子了,自从这嫁妆单子到手后,姑娘再也无心其他,这不,姨娘才刚来问,陪嫁丫鬟选好了吗?”
桑萝正单手枕在脑后,躺在榻上对着嫁妆单子发愁,闻言道:“随便挑两个就是了。”
唤月道:“陪嫁丫鬟以后就是姑娘的左膀右臂了,哪能随便的。”
桑萝道:“那就漂亮的挑两个。”
唤月道:“姑娘,还是挑两个丑的吧。”
桑萝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