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出二人的疑惑,低声解释道:“我和爱人年少时相遇,又因为对医学共同的爱而相知相许,互相扶持走过了十多年。”
“我们年轻时一心扑在学术钻营上,没想着要孩子的……后来,孩子来的很意外,我们深思熟虑后决定生下他。”
“和爱人彼此间最纯真的爱情结晶,又是老来子,便总想着要多疼他一些。如此,便宠的有些过了,不知不觉间,竟是养成了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性格。”
“后来,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染上了赌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已经赎了他两次了,第一次是用我和爱人半生的积蓄外加唯一的住房;第二次……是我爱人违背医德,按照对方的要求,做了一场不知患者姓名、也不知器官来源的心脏移植手术。”
听闻此言,林雨泽和熊武对视一眼,眼中神色暗沉。
心脏移植的前提,是需要一颗健康的心脏。那么……这器官的来源,大概也就那么些途径了。
“那台手术,换回了我们的儿子,可我爱人的名声却全毁了。他的郁郁而终,只换回了儿子短暂的良知,可很快的,他又旧态复萌,再次进了赌场。”
医生努力眨了眨眼,将即将涌出的热意逼了回去,又长吸一口气后,缓缓吐出来,像是要凭借着这一口气,为自己提供些许能量。
“我没有力气再赎他第三次了。”医生望着熊武的眼神里满是哀求,“先生若能让他从此收手,便是肢体不全,我也认了。”
林雨泽望着医生伛偻而去的背影,心中对褚庭风所做之事的伟大之处,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这医生两口子的遭遇,虽然有对孩子过度溺爱的原因在。但又何尝不是一场特地针对他们的“局”呢?
目的就是那一场心脏移植手术!
他的爱人,是享誉海内外的顶尖心外科医生,他的刀下,从不曾有过失误和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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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外,白新茶反复打量着医生手里的冷藏箱,“这就是那贱人肚子里的野种?”
医生低垂着双眼,应了句“是”。
林雨泽满意的接过冷藏箱,随意挥了挥手,“你可以走了,钱我会打到你之前的账户。”
孔凌雪清醒过来,得知自己的孩子没有了时,趴在白承远怀里很是恸哭了一场。
可是,还不等丧子的悲伤缓过去,白新茶又不小心说漏了白承包养情妇、情妇还出轨了的事。
孔凌雪浑身一震,打翻了手中刚熬好的燕窝,直直望着白新茶,不确定道:“你说什么?你爸包养了什么?”
一旁担心孔凌雪的刘妈眼神一紧,头一次用责怪的眼神看了眼白新茶,然后快速上前安抚孔凌雪。
“夫人,没什么的,先生去公司了,您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就不要多思多想了,咱们好好休息……”
然而孔凌雪又怎么会听刘妈一个佣人的话,即便刘妈是她的心腹。
抬手挥开刘妈,孔凌雪凌厉的目光望向白新茶,“阿茶,你给我说清楚。”
在孔凌雪的眼神逼问下,白新茶一股脑儿将那天亲眼见到白承远包养情妇的事给抖了个干净。
孔凌雪听的目眦欲裂,因为流产而苍白的脸色,在心头怒火的燃烧下染上了不正常的红,双手攥紧被褥,发狠道:“白承远,你怎么敢……背叛我,背叛我们的婚姻?”
此后的白家别墅,一句“鸡飞狗跳”都不足以形容其混乱程度的。
最开始是孔凌雪和白承远之间的撕逼,外人眼里恩爱异常的夫妻,撕起来是寸步不让。
平日里优雅有情调的富太太孔凌雪,在失去孩子和丈夫背叛的双重打击之下,动起手来很是有几分疯狂劲儿,尖锐的指甲在白承远脸上挠了好几道深痕。
白承远到底是理亏,也没想着要和孔凌雪撕破脸离婚,故而最开始是任由孔凌雪哭闹打骂,他一律受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