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众将之中有不少人点着头,李信突然说道:“我倒有一策。”
“监军请说!”
“我军连败,士气低落,而匈奴一路高歌猛进直逼近王都。可此时已临冬季,匈奴肯定认为我军经过上次失利,不敢再主动出击,必然安心等待着来年冰融后再度兴兵,而我们就可以趁这个时机偷袭他们,必然大胜。正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对,上次我们主动出击大败而回,敌军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还敢再主动出击,在这个时候他们一定没有准备。退一步来说,就算不能全胜,小胜也能提高士气。”百里河首先表示赞成。
“不错,反其道而行之定能取胜。”
“好,这才是用兵之道!”李斯和一些将领都叫彩给予认可,而此时胥无梦的脸上却是铁板一块。坐在一旁的裴石早憋了一肚子话,这时他顾不得许多了,“上将军,‘避胡人锋芒,消胡人意志,伺机而战’这个战略可是上次大家一致同意的。我认为战法既然已定,就应该坚决贯彻下去,朝令夕改只会令前功尽弃的!”
李斯听了大为不满,“荒谬,你我何来前功?再者,行军打仗岂能刻舟求剑?按部就班必然处处受制于人。你也跟胥将军多年,应该懂得连兵行诡道这点道理。如果一味按原先方针行事有用,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被动局面。战法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不改何时再改?然道要等到亡国之日再去改?”
裴石被责,愤怒和委屈一下子尽情迸发出来,哪管他什么李斯,“就算要改,也不没必要指桑骂槐、冷嘲热讽。我们西北军可是死伤的比你们关中军多的多,我们想取胜的心不比你们任何人要弱!”
百里河拍案而起,呵斥道:“大胆裴石!什么关中军、西北军、你们、我们,然道你有二心?”
“百里河,你聒噪个甚,有本事别把萧关一天就送给匈奴,害我兄弟死的凄惨。张口闭口有二心,我也能说有二心的是你们!”此言一出,参加过守卫萧关的将领都异常难堪。
“自己无用,怪个谁去,难道是上次行动不是你们谋划出来的?不行就不要乱指挥,还想害死多少人!”百里河这么一说,裴石一口气对不上来,气又没地方出,便要上前扭打,勉强被其他将领劝住。
王绾狠狠道:“此人就是在不登天蔑视国家重臣之人吧!胥将军那日在朝中说要叫他戴罪立功,现在呢,不但不思进取,还在上将军大帐内口出狂言耍泼打诨,谈何戴罪立功?我看你的三十廷棍看来是白挨了。”
“你是谁”裴石刚要讨回,却被胥无梦制止。
“莫要造次!”胥无梦站起身来,拱手向李斯和众将领道:“上将军,各位将军,就采纳监军建议,三天后突袭北岸匈奴主军大营。只是这一战将决定成败,请各军主将务必团结一心,做好万全准备,拜托诸位了!”
胥无梦说完,李斯豁然起身道:“好,既然这样,全军就由武英候全权指挥,我等定全力配合,共赴国难!”
“共赴国难!共赴国难!共赴国难……”
三天后丑时,秦军集中在距离主营四十里外的两处小渡口上,在当地渔民的带领下从冰面未冻的地方摸黑渡过渭水,向主营对岸五公里处的匈奴营帐急行而去。大军来到匈奴营地外西面一处高地,主将章邯遥见匈奴毫无防范,便令百里河、晏牧云、裴石各领一路人马,分别从东、南、西三个方向同时杀入,自己则留在中路压阵。百里河、晏牧云、裴石三路人马顺利突破岗哨,推毁铁蒺藜,杀进匈奴营地,顿时火光冲天,把黑夜点的通明。裴石这头一马当先,遥见金帐,便思活擒匈奴王,拿了头功,好数落那百里河、王绾等人一番。何知刚率兵围住金帐,便从中射出一轮箭矢,又从当中杀出一股胡兵,领头的竟是单于花黎。裴石哪会畏惧,抡起长枪电光火石般刺死十来个匈奴兵,又单枪匹马冲向单于花黎,要拿他来替代匈奴王。裴石素来以速见长,没眨眼工夫便到单于花黎身前,他早见花黎持一杆笨重黑物,便拿定主意,使出一招穿云破甲枪快、准、狠的直往单于花黎胸膛送去,却正被单于花黎用那黑物护住。只听“当”的一声,二兵相击,枪头划出,与那黑物擦出一道霹雳火花。几乎同时,一股奇大力道从枪头导来,震的裴石手掌发麻,连枪都差点脱了出去。裴石大惊,握紧枪柄,不敢再与单于花黎手上那物相接。裴石手里长枪上下翻飞,却不敢硬碰,只想找个破绽一枪结果了这厮。哪知那单于花黎以攻代守,凌厉无比。没几个回合,裴石已难以匹敌,加之无心恋战,便使了个乘马的便宜,抽身而去。单于花黎哪肯放他,手中不知道从哪又变出个小的多的黑物,只不过这个是用铁链相接。单于花黎单臂甩动铁链,大喊一声:“着!”只见铁链飞出,差点就要击中裴石所骑乘之马。回路上,情况与刚才相似,匈奴兵从四面八方杀出,杀喊震天。裴石知中埋伏,拼死杀出与中军会和一处,退至渡口却见一片狼藉,江面之上渡船或烧或沉,多数被毁。惊魂未定之中又有胡兵从四周杀出,秦军只好接战,混乱中,双方直杀到天明。
拂晓时分,未散硝烟与雾气混为氤氲一色。缨红的渭水缓缓向东,霜白的两岸死寂若灰。这时,南岸上一队疲惫不堪的马队返回了秦军大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