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在心口翻转,只差一点点就要汹涌而出,可是她一句也问不出口,却用另一种伤人的话去试探。
欧奕澄显然很受伤,她这次从医院离开他竟然没有央求她留下再陪他一会儿。
苏盛夏离去的脚步比任何一次都慢,他却没有像任何一次挽留,她慢慢走出病房,平静地绕过保镖,然后朝出口处飞奔。
坐在车里时,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她用手去擦,却越流越多,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眼泪,像是把一生中的眼泪都快要落完了。
苏盛夏伏在方向盘上,还在落泪,泪水滚落在衣襟上,洇渍出一个个难看的印痕,就像心口的伤痕一样,其实良久难愈。
欧奕澄发现苏盛夏又遗落了东西,手提包被这个马虎的女人又落在这儿了。他想了想,打开了看了一眼,惊见里面还有钥匙。
一想到这个女人有可能回家后开不了门,欧奕澄终于觉得自己作为男人还是别跟女人赌气的好,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在口袋里响起时,苏盛夏以为是苏恋诺找她,立刻找出来,正想接通,发现是欧奕澄的,当即关了。
电话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连响了数下都被她摁掉。
欧奕澄不死心地又拨,这个死女人,回家进不了门你不要哭!
苏盛夏就是不接,欧奕澄急得差点把电话摔了,一想到这女人开车回家却没有钥匙急得在门口打转转的模样他也跟着心急如焚。
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叫来保镖,依稀记得苏盛夏是这个地址,欧奕澄命保镖停车,见铜质雕花大门前并没有如自己想像的一样站着孤苦无依没钥匙进门的苏盛夏时,欧奕澄有点遗憾,又有点释然,那这女人不回家她去哪儿呢?
保镖不停地在催他回医院,害怕他再受寒,欧奕澄不死心地又等了一个小时,直到确实夜深人静,再无任何人出现的际象,终于悻悻然回医院继续当病人。
苏盛夏在哪里?苏盛夏当然在家里。钥匙是在医院没错,可是苏恋诺在家啊!
苏盛夏也是刚到家后就听到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她好奇地掀开窗户一角朝门口望,欧奕澄新买的同款的兰博基尼高调地在门口,她想了想,想起那个手提包,猜测这个臭屁到让人受不了的男人一定是以为她没钥匙进门,于是来给她送钥匙了,送个钥匙而已,至于这么高调?当真以为这儿就没有狗仔队来了!
欧奕澄在门口足足等了一个钟头,苏盛夏也足足在窗口坐着看他看了一个钟头,只觉得近在咫尺,犹如远在天涯。
苏盛夏心口有些泛出暖意,韩琴的话是真是假她一时也分不清了,直到兰博基尼开走了,她才回过神来。
手机爆响,苏盛夏吓了一跳,又是欧奕澄的电话,她接起来刚喂了一声,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你这个笨女人!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家。”她轻声回答,语音柔和。
“你没钥匙怎么进得了门?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接你!”
“你这个笨女人怎么回事?不接电话要手机干什么?你怎么不随手扔垃圾桶?”
“你去哪里了?别吓我,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对方听筒里的那个声音由霸道硬气到慢慢放软,直至哀求,苏盛夏深吸了一口气,应道:“我在家,在公寓,我有备用钥匙。”
对方沉默数秒,静静地回她一句:“哦,没事就好,晚安。”
一丝浅笑爬上苏盛夏的嘴角,这个傲娇又臭屁的男人啊。
“妈咪……”苏恋诺揉着眼睛推门进来,一张酷似欧奕澄的脸十分亲热地偎上苏盛夏,“妈咪,我晚上跟你睡好不好?”
“你都长大了,还跟妈咪睡啊……”苏盛夏假装不允。
“妈咪,我看了幽林密探,好害怕,我晚上会做梦,我好害怕……”苏恋诺使劲撒娇,苏盛夏心一软,捏了捏他的脸,将他抱上了床,完全是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哦。
欧奕澄在医院里放下电话,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这医院待得未免也太无聊了!明天一定要出院,他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