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行道上,时而有三两路人从我们身旁经过,或许是因黑发男人身上寒气凌人,虽然停下来堵在大道中央是我们的不对,但过路人还是无一例外地全都绕道而行。
见我低着头不回话,萧逸迈步向我凑近。当我抬头看向他时,正撞见他朝我俯身压过来的模样,宽阔的肩膀投下一片阴影,逐渐遮挡住了我面前的光源,带来牢笼般的压迫感,使我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萧逸将鼻子贴上我颈窝处重重地嗅了一下,随后起身抬眸与我视线相接。
你喝了多少酒?说了不让你喝烈酒,就是不听话是吧?是不是非要喝醉了才能满意?
我意识到他是在闻我身上的酒气。
那双绿宝石般的眸子里闪烁着灼灼怒火,但我似乎能够看见,那些火苗后面掩盖着四溢而出担心。
明知道这地方不是清吧还过来,如果刚才我没赶到的话要怎么办?
一双大手握上我的肩侧,像是下意识的动作,男人不想让我闪躲开他直视我的眼睛。接二连三的疑问句并非真的想要从我口中得到答案,它们只是散发着咄咄逼人的胁迫力,试图使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已。
人群里偶尔有人因听见萧逸略大的说话声而回首瞄望,探察少时后又悻悻地收回视线继续赶路。黑发男人却全然不受其干扰,看起来,他数落我的句子还远远没有讲完。
我的确知道自己错了。
可我不想承认。
也许是因为他抓着我肩膀的五指太过用力,有些捏疼了我;也许是因为他越来越激动的语调里责备与生气的意味愈发明显,缺少了常日里的温柔;也或许,只是因为那双漂亮眼睛注视我的时候尽是凌厉,感觉起来像是冷的。
他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
倏然间,一股压抑而沉郁的情绪席卷至我的全身,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鼻腔里酸酸的,好像就快要哭出来了。
生这么大气干嘛?为什么不能跟我好好说呢?你平时不是对我舍不得说舍不得碰的吗?
几周几周的不联系我,现在突然冒出来对我说教不休,你是我什么人?炮友什么时候可以管得这么宽了哼
内心的独白没被他听到,但我的表情管理几乎已经失控了。
那群人是干什么的你清楚吗,要不是
够了,在泪腺崩溃之前,我不想再被他说了。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鼓起勇气打断了他的话,我垂着脑袋,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过了好几秒钟以后,他才徐徐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尾音略有颤抖。
我说你干嘛这么生气!我不要你管!放开我!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胆子,我倔强地抬头瞪向他,眼神不输他方才的锋利,一边赌气地嚷嚷,一边妄图从他手中挣脱逃走。
不放
我看见那双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脆弱,随后变得黯淡下来,像是受伤了一样。他把不放二字说得很轻,但手上确实没有任何松懈的意思。
呜你放开!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我用尽最后一分自制力不让它滚落,只知道一句不让的回击萧逸。
什么关系都没有?
萧逸冲我挑起眉尾,暗色的绿眸里又酝酿出几许怒意。
对!不然你说说看啊,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啊,我真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
在他想要作答的时候,我打断了他。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何要这么做,冷静想想,或许是因为不想从他口中听到和预期不同的残忍答案吧。
肉体关系我自顾自的接话,只是肉体关系而已不是吗现在我也不想和你保持那种关系了
一口气把脑子里能想到的话全部说完,我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口中大口喘息着,颅内有种缺氧般的眩晕感。
为什么?
男人的沉默不语让时间变得难熬,好在他最终还是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