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样好的日子,咱们不说这个。”
“殿下明知道有些事是逃不掉的,又何必自欺欺人?”
……
气氛有一瞬沉默。
然后便听裴承翊冷声说道:
“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的语气很冷,比灯会上透着寒气的冰灯还要冷。
-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边。
高挂着“永昌伯府”牌匾的府门前,秦宜然与婢女站在原地,将方才街对面那架马车前发生的一切尽数收进眼底。
秦宜然恨恨咬着牙,冷声说:
“可知会过李太医了?”
“知会过了。李太医会按约定的时辰到东宫与小姐您汇合。”
-
从街上会东宫的一整段路,阿谣和裴承翊坐在马车上,两人之间不过半尺距离,却是各自别着头,俱是一言不发。
阿谣暗暗想,原来这就是相看两厌么?
她确实是厌了、倦了。虚与委蛇的日子,她过够了。
马车停在东宫宫门前,几乎是在停下的那一刻,就听见外面“噼里啪啦”倏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
阿谣似乎是被惊着,脸色一下子有些发白。她愣了一下,才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并没有注意到,在鞭炮声响起来的那一刻,身边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手抬起,又放。
这次下车的时候,阿谣没用裴承翊扶,自己垂着头下车。
下车的时候鞭炮声已经停了,阿谣一抬眼,就看见东宫布置的张灯结彩,十足有排场。
今日是……腊月初八,是她……
她的思绪还未发散,刚想去看站在身侧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却突然听到远远传来一声:
“承翊!你还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
秦宜然连大家小姐的规矩都顾不得了,从远处提着衣裙便跑过来,一直到裴承翊面前。
他甚至来不及说话,就看到阿谣红着眼看着她,眼中的情绪浓重得叫他无以分辨。
男人张了张口,冲着秦宜然,有些不耐:
“孤不是……”
话说到一半儿又被对方打断,秦宜然指指跟在后面的李太医,同裴承翊说道:
“承翊,我今日来,有要事知会于你。”
似乎担心他不想听,她又补上一句:
“事关林娘子的安危,承翊,你不可不听啊。”
她说完,还冲着阿谣笑了笑:
“烦请林娘子在这儿等一等,我借承翊一小会儿。”
那一笑分明瞧着柔柔和和,可阿谣看得心中一惊,秦宜然还带了太医,她隐隐觉得,今夜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裴承翊和秦宜然就在阿谣几步远,而秦宜然似乎也根本不怕阿谣听见,连声音也没有刻意放小,就这样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