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玄听到底下的师弟说最近小师弟越发勤奋,几乎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有些不放心。
他到的时候正看到小师弟站在那里,望着另一条进入林中的路口,“师弟在看什么?”
慕白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师兄站在他身侧,他收回目光,垂首不言。
“你最近有些奇怪。”慕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师弟道:“是有什么心事吗?”
少年抿紧唇瓣,面上似有挣扎,但是没有说话。
“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说此番比试之后要下山,是准备去找家人吗?”
小师弟有眼疾,目不能视,这些年来从未懈怠只为修为精进以神识视物的时间能够久些,不至于因为灵力不够便见不着任何。
“是。”提及此慕白脸上的神色才生动了些,“所以还要请师兄帮我找个人。”
“此等小事,师兄必定尽力。”
慕白垂首行礼。
*
玄妙宗某处山峰之上。
女子端正地跪在那里,目光紧盯着那一炷香,直到最后一点燃尽,她才卸了力道,跪坐下去。
初春时节,地上都是冷的,刺骨的寒意从膝盖渗透进身体,浑身冷的厉害。
缓过劲儿来的徐若烟扶着案台站起,双腿已然麻木,但是仍然让自己站的更板正,端方些,而后施施然朝着那处洞府行礼:“今日时间已到,弟子徐若烟拜退。”
说罢便踉跄着脚步下山,转过身的徐若烟脸上仍是温婉波澜不惊,直到下山后脸色才有了变化。
看着哆嗦的有些打摆子地双腿,徐若烟眼神冰冷晦暗。
她想过林秋水出事师傅会勃然大怒,可是不曾想到师傅竟然会对她怨怼至此。
每日都要在师傅洞府门前跪错,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她只是过早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努力的去得到有什么错。
更何况,她又没有杀死林秋水,念及多年来的情谊到底是留有余地的。
可是,师傅为什么将所有的错都归咎到她身上来。
凭什么?
不过没关系。
她扶着崖壁缓缓行走着,她有的是时间。
师傅当年收徒的时候就说过,其亲传弟子只此三人而已。
如今,亲传弟子三人之中只剩下自己,她就是未来峰主。
只是跪错受罚而已,比起日后可以当峰主来说算得了什么。
不过,每日封了灵力在那里跪上两个时辰,即便是身有灵力很快就会好,可是日复一日如此也还是对身体有影响的。
尤其是冬日大雪的时候,雪花满天纷飞,而她跪在雪地里,那风雪快要将她冻成雪人,即便是风雪吹着那香线有师傅灵力相护也不曾快半分。
等着吧。
她抬手将额上的冷汗擦拭,师傅不看好她,他们不敬重自己这位资质平平的师姐,早晚有一天她会让他们后悔,让他们刮目相看。
长长地台阶对于刚跪了两个时辰的徐若烟来说不亚于一场酷刑,看着最后一步台阶,徐若烟脚步未稳险些摔倒。
却被人扶住,徐若烟以为是有人上山来找师傅,抬眸,脸上柔弱之色在看到来人时有一瞬间的凝滞,“苏道友?”
而后很快的反应过来,“苏道友来玄妙宗作为东道主本该亲迎,只是我……”
徐若烟嘴角露出些许苦涩,眼睛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