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的声响震得宁舒有有些耳鸣,嘴角撕裂疼痛,力道之大令她侧首。
打的还是她那张受过伤的左脸,原本血糊糊的伤口再度因掌掴的力道崩裂。
“我都照做了!”苏梓汐双手死死的遏制着宁舒的脖颈,尖利的指甲在女子如玉般洁白的肌肤上落下道道红痕,“为什么还要动手!”
他都伤的那么重了,如果不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又怎么会连抽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刚才都听宁舒的话了。
为什么还要出尔反尔。
可能是被伤的太狠吧,宁舒竟不觉得疼,连愤怒都升不起来,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想要杀了她的女子。
扯了扯嘴角,“我从未答应过你不杀他。”
入崇明剑宗,破她结界,掳走苏梓汐,不论何种都该死。
“你怎么不去死!”
宁舒抬手握住女子的手腕,卸了女子的力道。
用力的将被宁舒攥紧的手挣脱开,苏梓汐踉跄几步摔在了地上,双手按在了碎裂的画卷上,那上面只有一团泅黑的墨迹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她拢着那些残画,双目空洞而无神,她觉得很难过,心就像是被撕裂一样,明明眼睛酸涩到不行,可是眼泪却是一滴都落不下来。
悲切的哀嚎透着仓皇无助,身体里气血翻涌,喉咙间阵阵腥甜,鲜血染红了她的牙关从口中溢出。
伸出去的手冷的厉害,指腹按压在那抹血色上,漆黑的眼眸里不见一丝光亮,“为什么?你在意所有人却独独不在意我?”
说着声音便开始发颤,嗓音喑哑到几乎说不下去,可是她还是将那句话完整的说了出去,随之而来的便是后知后觉翻腾而起的勃然大怒。
她不知道梓汐从何处豢养这样多的画妖,可是宁舒清楚的明白一点,从始至终梓汐都想从她身边逃离。
还有那把伞,那把被画妖拿着的伞,一想到这里她竟生出恨意来。
“你以为只凭着一把伞能将你带走吗?”宁舒冷笑连连,“你做梦!”
“别说她在山脚下,就算是她亲自带着那把破伞也休想从我身边带走你!”
苏梓汐的双肩被宁舒用力的扶着,力道不断的在收紧勒的她骨头疼。
可是即便是再痛苦,疼痛难忍,苏梓汐一声都没吭。
望着女子嘲弄的神色宁舒越发的恼怒,攥着女子的手腕强硬让其站起。
*
距离崇明剑宗不远处的山林中。
受崇明剑宗影响靠近其周围的山峰也格外的冷,唐茜身上盖着火狐狐裘手中抱着汤婆子蜷缩在榻上。
她少见地看到蝶衣这般正襟危坐的模样,严肃的不像话,一点儿也看不出她身上从前那种懒散没长骨头地样子。
这样的氛围下令她也莫名地身体紧绷,蜷缩在榻上一动不动,只是寂静地看着那隐约的光亮。
刚接到消息的时候蝶衣几乎是要忍不住的哭出来,只觉得不可思议又害怕是谁的恶作剧,可是同样的她心里也清楚,一般人不可能知道这个特殊的方式。
这么多年的夙愿一着成为现实,并不是开心而是无尽的惶恐,总是止不住的想着最坏的事情。
万一是假的呢?万一主上将联系她的方式告诉了别人呢?比如苏梓汐?让她在这里不就是为了接应她的吗?
她咬紧牙关,双手握在一起,如果,如果真的是苏梓汐的‘恶作剧’她保证,这次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轻拿轻放。
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万一不是假的呢?万一真的是主上……
她不禁想到如今的魔界,四分五裂,一群跳梁小丑上蹿下跳,如果主上真的回来了,必将那些乱臣贼子诛杀。
正是入想非非之际却觉凌冽剑气横扫而来,一把抓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唐茜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