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想不开?怎么就这样傻呢?”
“啊。他骂你,他打你,你就给他喂农药。你怎么这么傻,自己喝?你傻啊。傻子。”
“好好的孩子,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两个村的人站在一起,谁心里都不好受。
陈白羽站在龙眼树下,看着雪婶子家的方向。
天已经黑了,看不真切。
但,总有一些声音传来,哭声,骂声,细细的,听不真切,却如钝刀一刀一刀的割在陈白羽的心口。
阿公阿婆去糠叔家帮忙了,家里只有陈白羽和阿祖,还有小胖子。
小胖子站在陈白羽身边,拉着她的手,“姐。”
陈白羽看着小胖子好一会,然后抬头看天,天上缺了一边的月亮正亮。
阿祖看了陈白羽一眼,叹口气,却什么都没有说。有些事情,需要陈白羽自己去想明白。人的一生,总会经历生离死别。
看多了,看淡了,人生也就这样了。
一连三天,陈白羽一句话都没有说,总会时不时的看向糠叔家的方向,然后红了眼。她一次次的问自己,怎么就忘记了?
事关人命的大事,怎么能忘记呢?
她一次次的后悔,如果她记得,然后提醒了雪婶子或者糠叔或许,雪婶子就不会死。
她重生回来这么努力,不就是想要拯救农场,想要挽救农场人的性命么?为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看着三叔公去世了,看着丽花堂姐走了上辈子的老路,然后又眼睁睁的看着雪婶子去了。
她真的太没用了。
雪婶子的后事没有大办,简简单单的就葬了。
一个家,剩下一个哭得好像死了一半的糠叔,还有三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糠叔这几天不吃不喝,每天要么在发呆,要么就想要寻死。
最小的孩子哭着找‘阿妈’。
糠叔抱着孩子哇哇大哭,吓得几个孩子也跟着哭。
一家四口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闻着伤心,听者流泪。
怎么就舍得抛下家人去寻死呢?
好好的一个家说毁就毁了。
没有人知道糠叔答应了雪婶子娘家人什么条件,她的娘家人哭过一场后就回去了。不过,听说雪婶子的妈妈在回去的路上就晕了过去。
她娘家兄弟的进宅也推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