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法王与银月护法追到十余具尸体前,蓦然止步。环顾四周,但见一具尸身头颅齐颈而断,细辨战甲纹路,分明是蒙古大将兀良合台!
此时,密宗数位长老携珍珠教武士亦追至此处,听得二人言语,方知镇南大将兀良合台竟已毙命。
众人俱是惊骇难言,目光齐齐聚向那具无头尸首,均想:“又是易逐云!”
银月护法面露忧色,说道:“兀良合台将军乃大汗亲遣辅佐四王爷的重臣,若擒不住易逐云那贼子,四王爷与大汗处如何交代?”
金轮法王哼了一声,冷笑道:“这厮在大汗身边待得久了,骄横日甚。前日老衲欲遣龙象僧随行护卫,他竟以‘虎狼铁骑足矣’相拒。须知自武道兴盛数百年来,中原武林卧虎藏龙。他此番横死,岂非自招其祸?”
银月护法闻言暗惊,心想国师素来自诩天下无敌,怎地忽出此言。
众人向南狂追数里,忽听得东面蹄声骤起,郭靖纵小红马绝尘而去。
银月护法大惊,急忙道:“郭靖武功盖世,莫不是要刺杀史天泽将军?”
语声未落,又见一马向南疾驰。
金轮法王略一沉吟,眼中精光暴射,朗声道:“护法速领部众东援史将军,老衲自往南追那易逐云小贼!”
银月护法寻思:“如此甚好,易逐云身侧尚有人持火器,我本也难胜他。”
当即率众向东奔去。
金轮法王独行向南,展开轻功,追至安阳滩头,但见南岸万民蚁聚,岸边泊着十余艘战船。江心一艘楼船正破浪南行,船上唯见宋军士卒。
忽然之间,一声佛号如雷贯耳:
“阿弥陀佛。老衲在此,邪魔退散!”
话音未落,只见船桅升起八尺杏黄旗,“一灯在此,妖魔退去”八个大字耀目生辉。
金轮法王暗运神功,鼓动袈裟,朗声道:“久仰南帝威名,老衲神交已久,他日当领教一阳指绝技!”
他内力深厚,声震江涛。
船中忽传长笑一声:“七兄与药兄此刻已赴忽必烈金帐,法王此刻赶去,或能见得汝主最后一面!”
金轮法王闻言大惊,寻思道:“洪七公和黄药师竟去刺杀四王爷了?”袈裟一扬,轻功提纵,竟舍了战船向东疾掠而去。
大船之上,易逐云见金轮法王遁走,这才缓缓将双掌从灵智上人后背撤下,收功而立。侯通海见状,亦连忙收功。
耶律燕放下旗杆,笑道:“相公,你何必骗他?他又过不来。”
易逐云无奈一笑,说道:“我也是没办法。这些高手个个不问世事,只顾吃喝游玩。若李玄阴、金轮法王与银月护法联手潜入襄阳城,谁人能拦得住他们?”
众人都觉有理,心想借一灯大师名号一用,料想大师性情平和,即便知晓也不会怪罪。
完颜萍走上前,为他整理皮甲与衣衫,忽见他背上有折断的箭矢,箭头已射入皮甲,不由得惊道:“云郎,你后背中箭了!”
洪凌波与耶律燕亦是大惊,忙绕到他身后查看。
易逐云先前为斩杀兀良合台,先避过蒙军重骑冲击,又躲过宋军骑兵冲击,虽是如此,后背仍中了一支冷箭,所幸皮甲护体,未伤及皮肉。即便是他这般高手,战场之上亦难免受伤。
此刻见三位娘子如此担忧,他轻松笑道:“没什么大碍,箭头未伤到我,不信切开皮甲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