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兰走进院子时,忍忍正蹲在草地里玩泥巴,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背影落入宗兰温柔的眼眸里。
宗兰叫了声:“忍忍。”
忍忍一回头,见到是宗兰,小粉团一般的小脸上闪过一瞬欣喜,喊了声:“妈妈!”便起身,哒哒哒地跑过来。
两条白白肉肉的小短腿,像藕段一样。
宗兰穿了开叉旗袍、又穿了高跟鞋,并不方便蹲下。
但见忍忍跑来,便还是蹲了下来,伸开双臂,一把捞起了撞进自己怀里的忍忍。
忍忍身子软软地趴在她怀里,让人的心都暖化了。
只是抱了一会儿,宗兰才见忍忍嘴巴撅着,委屈似的问了一句:“妈妈去哪儿了?”
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火红一片。
不远处的秋千上,传来怡贞银铃一般的笑声。
天气微热,忍忍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宗兰便一下下把忍忍额前的碎发捋到旁边:“妈妈去工作了呀。”
忍忍依旧委委屈屈,像要哭了一样。
宗兰便抱着他,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道:“怎么啦?是不是哥哥姐姐又欺负你啦?”
忍忍不说话。
宗兰一看就明白了,便问了句:“哥哥还是姐姐?”
忍忍低眉垂眼,摆弄着两只小手道:“哥哥。”
宗兰又问:“跟爸爸说过了没有?”
忍忍道:“我跟爸爸说,哥哥打我的头,爸爸就看了一眼,然后说没事。”
宗兰:“……”
宗兰便抱着忍忍去兴师问罪,走到子墨旁边,用脚踹了踹他身下的躺椅。
子墨不太耐烦道:“谁呀?”
宗兰又踹了踹:“起来。”
听出是宗兰,子墨拿开了蒙在脸上书,光线无遮挡地洒了下来,有些刺眼。
他躺在躺椅上,见宗兰正抱着忍忍,站在躺椅边垂睨他。
背着光,便显得宗兰那一张脸更加阴森。
子墨问:“怎么啦?”
宗兰道:“你小儿子被人欺负了你不管管啊?”
子墨问:“怎么啦?被谁欺负他了?”
“你大儿子。”
子墨“害”了一声,一副“多大点儿事啊”的表情从躺椅上坐起来,对不远处秋千边上的大儿子道:“白福昌!”
福昌回过头来。
子墨便招招手:“过来!”
福昌听话地跑过来:“怎么啦?”
子墨给了他一记暴栗道:“不许欺负你弟弟,听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