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我?恐怕她都想杀我了!”
乔羽就这么随口一说,这听话的人却记到了心里,忙拍了乔羽胸口一把,修改媳妇这不恰当的用词:“鸢儿性格活泼开朗,善良纯真,怎会要杀你!我看你这混蛋定是杀人杀习惯了,现在天下太平,边关安稳,你这手是不是又痒了?”说着,楚玉郎就在乔羽的手背上拧了一下。
乔羽低着头看自己关节粗大的大手,又瞧着掌心中那厚厚粗粗的茧子,饶是她一个粗神经的凶婆娘,也有点受不了自己这粗手粗脚的模样,想要将自己的手缩回去,可是却被楚玉郎拉住,两人眼里的感情,都闪烁了那么一下。
“玉郎会不会嫌恶我这样的女人,瞧瞧今晚,所有的女眷都在花厅里用餐,而我却不男不女的坐在你身边,虽然大家这面上都带着恭维,可是心里,指不定又笑话你娶了只母老虎。”
楚玉郎听出乔羽这口气中为他着想的意思,连日来的能说会道一下子消失了,只是瞅着醉酒的媳妇,难得看到她眼底的柔软和担心。
乔羽这禽兽,太强大!
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能捏着他玩两次,绝对不会偷工减料的玩一次;再加上大将军声名赫赫,威震四方,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长安大街上,只要听见刑风那嗒嗒的马蹄声,都能引得无数人的回头一股,羡慕者有之、倾慕者有之、敬畏者更更有之。
家里有一个这样的媳妇,也难怪楚玉郎现在变得越来越矫情,越来越小性;被男人宠着的女人是幸福的,而被女人宠着的男人,只会越来越像娘们,现在楚玉郎就差手里捏一块小碎步眼眶一红,嗲嗲的啜泣了;哦不!莫雷已经学会了啜泣了,小王爷还没有步入那个阶段。
难得看见媳妇温柔担忧的一面的小王爷,这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男儿之情顿时就跟那绝提的江水一样,奔流而来:“媳妇!你放心,我这软饭吃的挺舒服的;再讲,爷就算是再没用,那也是一朝王爷,保定帝的亲兄弟,钦差当过、官差当过,也算是上的了朝堂,下得了洞房;天下间像爷这样的男人,没几个!”
乔羽被楚玉郎这句话扑哧逗笑了,抱紧了怀里的男人,噌在他香香软软的怀里,哼哼唧唧:“玉郎!你真好!”
“得!别给爷挂高帽!要是哪一天你这混蛋敢仗着自己的元帅大权欺负爷,爷定休了你!”
“休!休!为妻要是敢做出对不起爷的一丁点事儿,爷就休了为妻!然后再在为妻的身上补几脚。”
楚玉郎听着乔羽对自己这么狠,瞪大了眼睛,淡了酒意:“媳妇!你这家伙还真不是东西,对待自己都这么狠!”
乔羽很善解人意的笑:“我这不是怕委屈你么!”说完,乔羽就隔着楚玉郎月白色的长衫,轻轻地在他的胸口上画了几个圈圈,温润的眼里带笑,听着从后院传来的欢声笑语,道:“这后院的筵席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夫君!如此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咱们禽兽一把,如何?”
乔羽抬头看着乌漆吗黑的天上,连颗眨眼的星星都没有,何来的月圆之说?
但是,乔羽这混蛋已经禽兽了,一双大手使劲的揉他的大腿根,硬是把他搓的浑身燥热,哑着嗓子,道:“早上在桌子上扭的腰疼,好阿羽!今晚最起码要在床上!”
乔羽也觉得在桌子上玩虽然刺激新鲜,可是多余的动作玩不了,再加上小白兔没她的武功底子,腰力不够,围着小桌子还没动几下就不行了,还是床上比较适合战斗,最起码,地方宽敞!
乔羽无耻的笑,点着头就拉着楚玉郎的手,七拐八拐的朝着枫院的方向走,徒留下一院子还在吃喝玩乐的众人,独自拉着小王爷风流快活去了。
与此同时
早就离开延平王府的秦鸢不知何时又神秘般的出现在前厅前的假山旁,一眼阴狠、满目毒怨。
伺候在一边的碧瓷瞅着小姐难看的脸色,走上前,怯生生的拽了拽秦鸢的衣袖:“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鸢一把甩开碧瓷的手,转过身,怒气涛涛的她下手不知轻重,紧跟着猛地一推一直站在身边聒噪的碧瓷。
碧瓷是个二八少女,手无缚鸡之力,被秦鸢猛地一推,硬是朝着身后咧了几步,额头擦在假山边缘凸显的锋刃划破,一滴耀眼鲜红的血滴,瞬时随着碧瓷清秀的眉骨滴在地上。
碧瓷拧眉呼痛,微微弓着身子,死死地咬紧牙关的让自己呼喊出声;看见这一幕秦鸢先是一愣,接着,晃神一般的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在对上碧瓷不断滴血的伤口时,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那双怨毒的眸子里,瞬时充满了野兽般浓郁的血红,因为激动而发颤的身子,因为大笑而张开的血盆大口,这时候的秦鸢,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清纯爽朗,一瞬间,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猩红的眼珠子越转越阴狠,最后,在碧瓷瞪大的眼睛下,慢慢的靠近这个从小服侍她的娇弱侍女。
尖锐的碰撞声!
刺耳的尖叫声!
还有那瞬时在夜幕下炸开的鲜红及残破的身体跌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瞳,将这春色弥漫的夜空,染成了骇人的鬼夜场。
秦鸢眼露疯狂,笑容蹀血:“我定会让乔羽万劫不复、身败名裂!”
天宝六年春
大胜归来的天下兵马大元帅、镇国大将军楚羽因爱生恨,将左都御史府中的丫鬟碧瓷扼死在延平王府花园中;待官差前来时,就看着大将军手沾鲜血、目光沉沉,一身白色薄衫苍凉血色,凌乱长发宛若鬼魅!
同日,大周皇室供奉列祖列宗的崇祯殿在鸡鸣破晓之际,突然天降异火,历代先帝令牌被焚,滔滔大火、红光冲天,黄抽围缎皆被烈火所毁,视为大凶灭国之兆!
同日晌午,镇国大将军身份曝光,牝鸡司晨、女主当权的漫天污水尽数泼在楚羽身上,百姓闻此消息,天下一片哗然!
同时,边关传来急报,诡诈凶猛的大金国蠢蠢欲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东蛮也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西凉、西夏隔岸观火,冷看大周再次遭遇灭顶之灾、战火之苦,企图渔翁得利、黄雀在后!
内忧外患,饶是大周国运昌隆,也顶不住如此多的状况齐齐出现;保定帝在朝堂上急的怒火攻心,当场晕厥;皇叔楚如冰自仗身份,趁帝昏厥之际,调遣帝皇军,含着妒气,腾腾而来。
天牢大狱中
乔羽一身灰色的囚服,长发未挽,眼目沉沉,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干净的大手,想到就在不久前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心里的一股恶寒,第一次让她如此不安。
想着想着,乔羽的后脑勺又疼了起来,微微拧起的眉心和难堪的脸色让她看上去真有点狰狞的味道,大手轻轻地揉着后脑勺,思绪,回到昨夜。
她带着楚玉郎提早离席,早早的就回了枫院;半夜,她夜起,披着一件青色的长衫去茅房,可就在她走出厢房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扑来,她刚要抬手制敌,鼻间就闻到了一股异香,接着,浑身无力;最后,在她迷糊、犯晕之际,当头一棒,眼前的一片漆黑是她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