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鬼脑子还有办不了的事,总之就是一句话,帮不帮!”楚玉郎叉腰,双眼瞪得圆圆的。
其他几人瞧出楚玉郎快要火了,忙收起笑脸,各个严襟以待。
乔羽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见花厅里坐着沉默寡言的四个人,瞧着那阵势像是在商量事情;她也不便打扰,只是站在花园边看了几眼,刚想着转身离开,却被唐宋叫住:“乔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儿?”
楚玉郎的嘴角抽搐般的抖了抖,乔兄弟!唐宋,你一家都是乔兄弟。
乔羽站定,转过身想了片刻,就退开身边的小喜,走进花厅,微微抱拳行礼:“各位,有何事找羽?”
明瀚和唐宋瞧着乔羽一身男子打扮,举止谈吐跟男儿无异,就没有把她当成女人,招了招手,指着一边的空座,说:“明天玉郎就要上任了,我们来给他出谋划策。”
乔羽默,坐在位子上静静地看着穿着一身官服的夫君;还别说,以前楚玉郎的打扮贵气逼人,总是有股雍容典雅的味道;而今这一身官服穿在身,随便挽成的发髻也变成了高高束在头顶的发冠,少了些过去的娇柔,多了份俊雅的幽美。
“要我说,实在躲不过,玉郎,你就称病不能为官,反正你也是个病秧子,大家不会说什么。”夏侯青打断了乔羽的目光,朗朗之声里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味道。
楚玉郎大手一拍,水灵灵的眼睛硬是被他瞪成了内敛的鹰厉眼:“屁话,爷是不会临阵退缩的,再说,我圣旨都接下了,现在称病谁不知道我在害怕躲避。”
乔羽听不明白大家的话,只是觉得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试探性的轻咳了一嗓子,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才慢悠悠的开口问:“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们如此为难?”
“乔兄弟不知道?”唐宋眨眨眼,问的很无辜。
乔羽默然,摇头摇的很肯定。
于是,就看明瀚喝了一口茶,对着乔羽慢慢道来:
“其实这件事情要说起来,也要从圣祖爷讲起了;当初我朝初定国纲,是极力恢复经济、拉动国力的时候;因我朝资源广硕,尤其是铁矿和盐矿更为丰富;圣祖爷为了尽快恢复经济,就将一部分的资源开采权卖给了富商贾股开采,就这样种下了一颗毒瘤;现今我朝国泰民安、四海升平,但因私矿开采过度而引得私盐独占鳌头,开采出来的铁矿流落他国,助长他国兵器铸造;当今圣上有意控制私矿泛滥,就下令钦差大臣全力捕查;可不想,这一查居然查出了一个惊天的内幕。”
说到这里,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呼吸,诡异的气流相互碰撞,几乎擦出火花。
“原来,在很久之前,皇室宗亲和官员大户就瞄上了那私盐私矿的利润很大,换而言之,现今经营私盐私矿的人,大都是达官贵人,他们各个有背景,家家有权利,动一人儿牵连全身;前任京兆尹就是看出了其中的猫腻,为了保全自己才辞官回乡,而今玉郎任命新官。若是大刀阔斧的整顿私盐私矿,恐怕定会遭来宗亲的嫉恨诽谤;若是玉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上就会给他安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到时莫说能全身而退了,恐怕延平王府都会受到牵连。”
说完这些,明瀚就可怜兮兮的看着紧蹙眉心的楚玉郎,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活在众人的手心里,现今皇帝居然扔给他这么一件烂摊子,孩子真够倒霉的。
可就在人人为楚玉郎担心忧虑的时候,却听见一直沉默的乔羽突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气的楚玉郎破口大骂:“你这婆娘,爷现在左右为难,你还能笑出来?”
乔羽看着楚玉郎猩红的眼珠子,玩弄着手里的柳叶飞刀,朗朗而道:“这有何左右为难?夫君接受京兆尹之职,上顶天、脚踩地,为的是保驾护国,为的是我朝百姓福祉;手中的杀威棒可打小人凶犯,菜市口的龙虎铡可斩奸臣佞贼;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达官贵胄,只要犯了法,扰了民,就给我往死里整。”
乔羽此话一出口,登时令在座的四位王孙公子恍若醍醐灌顶;各个脸色有异,惊叹于乔羽瞬时爆发的胆色。
夏侯青是最冷静的一个,看着三位兄弟都被乔羽唬住了,微微一挑眉,嘴角隐藏着欣赏的弧度,问:“那乔兄弟可知道,这犯事儿的皇亲国戚里,有些人,根本动不得。”
这轻轻地一句话被夏侯青说出了冷飕飕的味道。
乔羽抿嘴而笑,就看她微微合起眼睛,在四人齐齐送来的目光中,柳叶飞刀脱手而出,噌的一声破晓而鸣,凄厉的声音宛若那凤鸣狼吼,在一道精芒闪过后,刀锋嗡嗡发响的插在花厅前的红木圆柱上。
切时,微合的眼睛悄然睁开,却是冷光淡淡,光华无双;安静的空气,安静的花厅,安静的每一个人,都看着微微抿嘴而笑的乔羽。
“老子这辈子,只有不想做的事,没有动不了的人。”甩下一句话,乔羽转头去看楚玉郎,就见那昔日玩闹成性的延平王府冷静自拔,一双清水盈美目,在看着媳妇阴厉的脸颊时,淡淡的笑出水痕。
☆、媳妇是禽兽 012:青天在世
清晨光照,万籁升平。
当青光一线从地平线上乍亮的时候,庸庸扰扰的长安街道上,数百名军机营的狼头军整齐待发,就看路人依次散开,将宽阔平展的道路让出来,狼头军身着红色战衣,身披银色战甲,铮铮男儿肩扛胳膊长短的火枪,表情肃穆,双眼炯炯正视前方,竟无一人出声。
如此大规模的街道游走,真可谓是天宝五年以来的第一次。
而就在人群长吁短叹,不明这军机营中的狼头军怎会在街道上示众时,就看一座八人抬的青帐软轿出现在青光乍现的初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