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查了一下午的丁嘉禾都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值得推敲的就只剩黎好这个关键人物了……”
“慕老师,您对这个案件还有什么看法么?”苏然丢了一颗不久前慕司辰给的薄荷糖给他,坐在办公椅上问道。
慕司辰刚刚坐下沙发的身躯微微一怔,似乎是对苏然嘴里的这个称呼一时半会儿还有些不适应,于是笑着举起那颗糖想把气氛缓和一些:“你这是……借花献佛?”
从百叶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在慕司辰高挺的鼻梁上打了颗星星,将他此刻眼里揶揄的笑意衬得更盛。
“咳……”苏然脸一红:“我刚搬来这个办公室没多久嘛,办公室里没啥吃的,只有点我妈寄来泡茶用的菊花,但饮水机里的热水刚烧开,我总不能让你在南方的七月里喝沸水,或者干啃菊花吧?”
慕司辰见苏然一激动就话多的毛病出来了,表情也终于生动了,他这才觉得舒服一些,轻轻一笑,开口谈起了案情:“目前线索确实很少,凶手思维很缜密,反侦查意识极强,手段非常残忍,不像是第一次作案。”
“没错,但用这样残忍的方式作案,照理说应该在警界会很轰动,而且这种案件特征性极强。可我问了问五队积案组的同事,他们说在空州至少最近十年内绝对没有类似的案件。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搜寻全国是否有过相似案件,但这样做无疑是大海捞针……”苏然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更何况凶手先前做的案子未必会被警方发现。”过了片刻,苏然与慕司辰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苏然生硬地拿起了早就没了水的杯子状似喝了一口,而慕司辰则用手掩着脸摸了摸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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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队,黎好来了!”就在这时,顾逸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然第一次觉得这木头小子如此的可爱伶俐。
苏然和慕司辰一齐几乎是弹了起来,这次苏然没开口,是慕司辰说了一句:“走,去看看?”
“嗯。”
苏然打开大门,跟慕司辰几乎是一前一后贴着出的办公室,好像办公室里有什么豺狼虎豹一般,偏偏走在前面的慕司辰在跨出办公室时回头低声说了一句:“哎,苏队,咱们打个商量呗?”
那声音几乎是贴着自己的耳廓刮进去的,混着慕司辰身上若有若无的淡淡薄荷糖香味,惹着苏然耳垂好一阵热。
“嗯?”
“能别老叫我慕老师么?我好像只比你大三岁,听起来总觉得哪儿不对。”
苏然脚步一顿,轻轻咳嗽了两声:“那……那叫什么?”
“叫慕司辰就行,或者……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个警察,你也可以叫我……”
慕警官。
但慕司辰想了想,觉得不太好,还是没继续说。
“嗯?叫什么?”苏然走着走着不由自主已经和慕司辰并排,两人走到了嘈杂的大厅,为了听清楚对方说话,苏然不自觉地向慕司辰那边靠近了一点点。
慕司辰比苏然高了近20,他低头轻轻一扫,就能清晰看到一张往上看过来探究的脸。
其实苏然长得并不赖,虽然不说有多惊艳,但起码看起来很舒服。较为瘦削的鹅蛋脸加上扎成马尾的微卷黑长发,发量很多,额边还有几丝碎发修饰着脸型,一双桃花眼很是清亮,媚而不妖,双眼皮较窄,眉睫浓密。
此时灯光正好从过走廊的天花板照射下来,滑过她疑问时不经意间微微提起的下唇。
“……没什么,叫慕司辰就好,询问室到了。”
苏然转过头,果然看见了“询问室”三个大字,于是稍稍耸了耸肩:“嗯哼。那你也别叫我苏队了,听说你是国内最顶尖的公安大学毕业的?这可比我厉害多了。你要是当了警察,资历和成绩一定比我好得多,叫我声队长我可真是受不住。——实话,我从不骗自己人。”最后一句苏然是在推门前的几秒钟临时补充道的。
慕司辰对苏然补充的那一句不置可否,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毛,心道那可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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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室里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没怎么精心打扮,身上穿着的应该是公司发的工作装,此刻看来有些皱,应该是一路赶过来的,看得出她姣好的五官边仍挂着一丝泪痕。
“您就是黎好黎女士?”
黎好转过头来看向苏然和慕司辰,赶紧起身站了起来,一张一看就知道经常保养的脸此时再次泪流满面。
“是,警察同志,究竟是谁杀了我老公和女儿啊……我女儿才这么小一点……哪个杀千刀的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啊……”黎好一边说一边哭,苏然只得给她递了几张纸巾。
“是这样,黎女士,这个案子我们还在尽力调查中,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苏然看不得人哭,一向最怕和死者家属接触,要不是黎好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她估计就让顾逸轩来应付了。
慕司辰明白既然苏然被迫当了个老好人,那自己只能当那个只顾办案的无情机器,于是向黎好问道:“黎女士,很抱歉让您提起伤心事,我想问一下,您知道丁先生或是……丁小姐有什么仇家么?”
黎好只得中断了哭泣,哽咽道:“没……没有啊。我老公一向与人为善,我女儿也从小听话,会惹到什么人呢?我和我老公相差近二十岁,他进电视台以前是我的播音老师,我成年后我们就谈了恋爱,可惜双方父母都不看好我们,我们是执意结的婚,我们感情也很好,只是一直忙于工作,直到前几年才要了孩子。可惜生完孩子后我没过多久就升了职,经常出差满世界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