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近视吗?”降谷零问道,他记得童锐没有带眼镜和美瞳的习惯。
“我不近视,”童锐被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有什么我没注意到吗?”
见安室透点头,童锐指着自己眼睛解释道:“我眼睛有些遗传问题,做手术后好了很多,视力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要比一般人畏光,阳光下看东西都白花花的。”
“那你应该配备一副墨镜。”降谷零看着少年的眼睛说道。
少年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耀眼浅金色,他的眼睛显然比一般的琥珀色更浅一些,像流动的蜂蜜随着瞳孔缩放涌动,流进最中心的黑色深处。
浅瞳色的人大多都有些畏光,这一点在降谷零身上并不明显,但在日常生活中,他也能感受到一些细微的差异。
“墨镜什么的,还是算了吧,看上去不像好人。”童锐连连摆手拒绝,语气好奇地问道:“说说花田的事吧,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只是有些介意。”降谷零摇头道,“这些金盏菊是自由生长的,应该是我想多了。”
这一片的金盏菊越靠近温泉旅馆和另一边的榧树,长势越不好,越靠中间长得最茁壮灿烂,这显然是受到了光照的影响。
挺立而有朝气的花枝下,是去年、前年,甚至是更早前累积的枯萎花枝,它们爬服在泥土地上,大半已经腐烂了。
空气里弥漫着金盏菊青涩的花香和潮湿泥土的味道。
看得出,这批花并不是人工移种的,而是陆续在不知多久前某一颗、或者是一片金盏菊花圃的繁衍中跟随着时间蔓延开的。
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但不管如何,这片金黄的、璀璨而烂漫开放的花田并不能让人舒心欣赏。
就像是出门踩到了死老鼠,早餐在米饭里吃到了石子,终归是个坏征兆。
但总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走,回去吧,快到中午了。你为什么觉得带墨镜不像好人?”降谷零手插进工装裤的口袋里,往回程的小路方向走。
“因为……很多□□片子里坏蛋都带着墨镜吧。”童锐看着安室透的背影,身处的山林,恍惚间世界陷入黑白默剧中,只有满地的血肉鲜红。
瞳孔剧烈地缩放,他又回到了阳光下,自嘲地笑着说道。
“是吗?还真是小孩子的想法,其实戴墨镜也会让人显得很酷。自然光线下看不清很难受吧。”
“还好,已经习惯了。”
——
旅馆的一楼会客厅是早上定好的集合地点,降谷零和童锐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闹轰轰放着音乐,门外的餐车上已经有撤下来的餐盘。
“好家伙,拉着我去泡温泉,半道自己跑出去玩了。”水谷英何看到童锐推门进来,便拉着他责备起来,看到后面的安室透,他揶揄道:“原来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啊。”
“怎么能这么说,这叫做实际操作结果与规划预算间无可避免的偏差。”接过水谷英何递过来的水杯,童锐贫道。
水谷英何老气横秋地说道:“行行行,理工不和商科斤斤计较,本来哥还想着帮你解决点问题,现在看还是算了吧。”
“什么问题?”童锐疑惑道。
“我们活动玩什么来着?”水谷英何提醒道。
“你是说……不是,这么长时间都没人犯规吗?”童锐惊讶道。
“也不是没人犯规,但只有一个,你和你师哥两个到外面玩,我们几个老实泡温泉,余下两个回屋自己休息,算来算去,也没什么时间查犯规吧。”
“是谁犯规?”童锐凑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