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三房一家都没来,老爷子也沉默着没说话,估摸着是多少也知道一点。
饭后小两口回屋准备关门,就看到老爷子拄着拐杖向他们走过来,沈清黎和孟骁连忙走上前迎了两步。
“清黎啊,今天的事我大致也知道了。不怪你,就当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你别往心里去,她不是对你有意见,她那是对我有意见,处处看哪都不顺眼,看谁都想呛两句。”
“爷爷,她…三婶为什么对你有意见?”沈清黎扶着老爷子进屋让他坐在椅子上。
觉得不解,一年到头不见面,怎么会对老爷子有意见呢?
老爷子颧骨上有些老年褐斑,斑白的两鬓苍老的面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忧愁。
“唉!你三叔之前几次写信,想让家里帮忙给他们一家调回京里,孩子都大了,你三婶啥都不高,就眼界挺高,想让他们三个孩子都在京城找对象。
你三叔在外省也呆了这些年了,我的意思是让他别急,等!就算家里不帮忙,起码这两年之内他是肯定能调回来任职的,两口子觉得我在敷衍骗他们,
上个月的信里字字句句都是意思我偏心你们爸爸和二叔。可外放是当初他自己选择的啊!”
孟老爷子说着眼圈有些泛红,在孙辈面前,他扭过头压了压眼角,既然打开了话篓子,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今年征兵,他们想走家里的关系,走骁哥儿和诚哥儿的路子,送浩哥儿去当兵,但是这孩子从小被宠坏了,吃不得一点苦,第二天就哭着嚷着要退兵回家,目无法纪还骂了排长打了班长。扬言他爷爷是将军,一家都是官,为此一家子还差点被调查。
你三婶却还想让家里出面给他解决了这个事再给浩哥在部队安排个什么职位。
她觉得孟诚孟骁都是靠着家里,可他们俩都是自己从一个小兵一步步成长爬上来的,骁哥儿几次面临生死,我就去签了几次的病危通知!
诚哥儿更别说在海上的边境线有多危险!他们俩没一个人是靠着家里,你们父亲是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你们二叔没从政,他也接受自己的平庸,哪怕只是一个运输队长,他乐的安于现状,只有你们三叔三婶他们一家,觉得每个人都欠了他们!
骁哥儿母亲有点小钱和财物,你三婶认为是你们奶奶走之前留给她的,桩桩件件的事,他们心里早就不平衡了。
所以他们一家过年要么不回来,要么一回来每次家里都闹的乌烟瘴气。”
说到这里老爷子有些哽咽了,眼中闪烁着水光,:“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撑几年,我在,孟家就在,我走了,这个家就散了!
年轻的时候只顾得报效国家,却没把自己的孩子教育好!我失败啊!”
孟骁头一次觉得以前高大又无所不能的爷爷突然好像苍老了很多,说话也不再中气十足,他不再高大,变得老态龙钟,腰背也弯了变得微驼,自己现在都比他高出很多。
年轻时打仗留下的伤使得他的身体远远不如同龄的老头硬朗。
“爷爷,别胡说!您明年还得等着抱曾孙呢不是?您就不想听您曾孙喊您一声太爷爷?咱们心态得好,您今年才七十三岁,您应该想着自己身体倍棒,咱们向百岁老人看齐!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爷爷您好好的,才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沈清黎没有对三房一家发表什么看法,她平时也没有看出老爷子心里那么苦,藏这么多心事呢!
她无语死了,怎么会有这种人!真是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这三房一家子也都是奇葩!
她只宽慰老爷子,没有对三房的行为作出什么评价,再怎么样那是老爷子的亲儿子,轮不到她一个外来的孙媳妇出头跟人家亲爹吐槽,终归血浓于水他们是一家人。
这一点她很清醒,要说也应该是孟骁说。
提到曾孙老爷子表情稍缓:“清黎啊,你是咱们家大功臣,你奶奶年轻那时候是我们军中最漂亮的军医,怀孕的时候还跟着我们打仗来回奔波,怀孕后边几个月都难受的抹眼泪,你这怀俩又更辛苦一些,平时有什么活做什么事都让孟骁去干,你就怎么高兴怎么来,啊!”
“爷爷,你真偏心,我还是你亲孙子吗?”孟骁故作伤心的夸张喊道。
他不知道要怎么哄老爷子开心,只能用这种笨笨的办法。